這一次蕭正算是聽明白了。
「哦,謝三公子高義!」
他悶了一口酒,敷衍性質地說了一句,眼神卻沒什麼變化。更沒有謝渝想像中那種熱情的誇讚與納頭就拜。
這讓謝渝一陣失望。
乘雲鏢局在東黎武林中也算是一號不錯的勢力,與某些一流吊車尾的宗門相比也絲毫不差。像這些勢力一般只要露出一個招攬人的意向,不知有多少江湖散修武者都會爭先恐後而來。要不是看蕭正年齡不大,似乎有些天賦,謝渝可不會主動伸出橄欖枝。
但如今他已經暗示得如此明白,這人卻半點不上道,不會主動順杆往上爬,莫非還要他親自相請?
於是,謝渝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蕭正好像完全沒感覺出他的態度變化一樣,只自顧自地喝酒吃菜,還有功夫瞎想。他語氣中帶著些疑慮地自語著:
「照理說,平陽徐氏與北斗魔宮八竿子打不著,此事當真是北斗魔宮所為?」
這話聽著讓謝渝不順耳極了。
別說所有線索都指向北斗魔宮,即便真相併非如此,那也不重要了。
因為他們乘雲鏢局已經被包裝成了為維護江湖正義而不惜得罪北斗魔宮的亞子,倘若這時有人跳出來說當初滅了徐氏的不過是一窩小小匪徒,那麼他這一番包裝不是白瞎了嗎?這姓蕭的簡直是惡意拆臺啊!
「蕭兄慎言!」謝渝眼中不悅之色一閃而逝,「平陽徐氏乃是我東黎第一豪商,府中防衛森嚴,好手無數。除了暗子遍佈天下的北斗魔宮,又有誰有能力在一夜之間將徐氏滿門滅絕?」
他繼續說道:「何況,經由幾位經驗豐富的神捕查驗,此事經過早已是明明白白……」
當天晚上,先是有人不知不覺在廚房的水缸中投毒,以至於參加壽宴的人吃過飯菜後,全都中招昏迷了過去。
等那些客人醒過來,徐家人全都被一劍斃命,屍體到處都是,而整個徐府也已經被徹底點燃了。要不是他們跑得及時,多半就同徐氏滿門一起陪葬了。
「……徐家所中的毒,恰恰就是北斗魔宮特有的軟線香。」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通,謝渝反問道,「如此多的軟線香又豈是外人所能獲得?難道還有誰能潛入北斗魔宮,端了北斗魔宮的寶庫?」
——謝瑜並不知道他隨口胡說的一句話已經觸及到真相。儘管北斗魔宮的寶庫目前還無人能潛入進去,但搖光殿在盛京的據點顯然已經被某人不知不覺摸進去了,還搜颳了一把。那麼,順手摸走一些軟線香,再順手給北斗魔宮栽一口黑鍋,也無傷大雅吧?
坐在旁邊充當工具人的晏危樓悄悄眨了一下眼睛,絲毫沒有幕後黑手的心虛,反而假裝是一個悲傷過度莫得思考能力的點頭機器,一邊猛點頭一邊給謝渝點讚:
「謝兄說的是,我也是這般想的。」
謝渝這下舒服了,臉上微笑愈發智珠在握。心中暗道:果然還是徐淵上道!
至於那個不會說話的蕭正,這種人多半是初出茅廬,還需要經歷一番江湖的毒打。因此立刻被他拋之腦後。
兩個彼此心懷鬼胎的傢伙互相相視一笑,一個比一個謙虛溫和,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坐在中間的蕭正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感覺自己好像被無視了。
他原本就對謝渝這種虛頭巴腦的作風不感興趣,以往這種公子哥他見得多了。若非直覺晏危樓有些特別,他才沒興趣湊過來。晏危樓卻為了這種江湖上一抓一大把的貨色,放棄同他這個天下少有的英才結交的機會,簡直瞎了眼了。
蕭正大口喝了一杯酒,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擱,重新吸引了兩人的視線。
他有點不懷好意地問道:「這麼說,乘雲鏢局是準備一力擔起徐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