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危樓伸出一根手指湊到唇邊,衝著孩子們做了個安靜的手勢,這才輕笑道:「別急,大哥哥還要先把幾隻藏在這裡的鬼抓出來哦。」
一邊說著,他身形一折,像是一縷煙霧突然中斷。視線追過去時,少年已然輕飄飄立到船頂,抬手抽出腰間彎刀,向著下方黑暗冰冷的河面輕輕一揮。
嘩!!!
平靜的河面驟然間掀起數丈狂瀾,鋒銳無比的刀光將河水劈開。
幾道人影像是被火藥炸中上翻的水魚,驟然從水底冒了出來,身體晃動間,狼狽地躲過刀光後,幾人便運起輕功,向著四面八方飛散逃開去。
但還未逃出幾步,另一道身影便後發先至,在半空中連踏數步,便轉瞬間便來到一人身後,一掌將之拍飛,直直拋向岸邊,鮮血飛濺。
晏危樓毫不停留,隨即追向第二個人,第三個人……短短數個呼吸間,一共四人被他盡數拿下,通通打成重傷,簡單粗暴地拋到了河岸邊。
四個人躺成一排,動彈不得。
以他如今洞見二重凝真境的修為,對付這幾個天地之橋都尚未開闢,修為最高不過枷鎖十重的傢伙,自然是手到擒來,無一倖免。
將烏篷船靠岸,晏危樓將船上的小孩子都放了下去:「你們暫時先在小葉村呆著,等我回來再送你們回家。」
留下一句話,他又將那四個人綁成一串粽子,隨即拎起繩頭,手腕一扯,這一串「粽子」立刻在半空中飛過一道弧線,慘叫著落入了烏篷船中。
晏危樓足尖輕點,身形凌空而起,隨之落在船頭上。他袍袖一頓,真氣迸發,四周立刻湧起狂風。
岸邊的孩子們呆呆望著那個神仙一樣的大哥哥駕著烏篷船緩緩隱沒於黑暗中。
河水洶湧,烏篷船順著河水不斷東去。
烏篷船中,晏危樓挨個審問那四人:「姓名……算了,姓名就不必了。告訴我你們的身份,來歷,目的……同『河伯』有什麼關係?」
之前他便發現了,就是這幾人潛在水中,一路默默驅動烏篷船行駛,以保證讓那些孩子到達目的地。而看在無知的村民眼中,多半便是河伯在發力了。
面對晏危樓的詢問,幾人咬緊牙關,閉口不言。
船艙中響起一聲輕笑,鋥亮的刀光突然一閃,冷芒照亮了少年冰冷不含絲毫感情的雙眸。
鮮血飛濺而出。
最左邊的一個人眨眼間便屍首分離,重重倒地。鮮血濺在了幾個同伴的臉上,他們卻連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這種毫不猶豫便下手殺人的狠勁,嚇得剩下三個人身體一陣哆嗦,毫不猶豫地紛紛服軟。
「少俠饒命,我說,我都說!」
他們爭先恐後,唯恐自己慢人一步,步上了同伴的後塵。
「咱們是連山塢的人……」
「連山塢是什麼地方?」
「就是一處山寨。在這大橫山脈盡頭,大雍和東黎邊境,就是連山塢的地盤——在當地是大名鼎鼎的匪幫。」
晏危樓眉頭一皺:「大橫山脈盡頭,離這裡有些遠吧?」
幾人被他嚇得又是一抖,生怕他再來一下,連忙解釋道:「是,少俠說的是。不過這裡是大當家閉關的地方……」
「每年這個時候大當家都會在山脈深處閉關,還會派幾個兄弟來跑腿,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趁夜把一船孩子送過去,過幾天再送回來……」他們事無巨細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咱們要去的地方,就是大當家閉關的地方。」
晏危樓目光掃過幾人:「還有呢?你們大當家要這些孩子做什麼?」
「沒有了,我們知道的就這麼多。」在他的目光中,這三個窮兇極惡的悍匪就像是小雞崽一樣縮成一團,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