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無病那小賊也是,一向仗勢欺人,在門中橫行無度,於我陰魁門沒有半點貢獻,反而惹得門人怨聲載道,實在是陰魁門之恥!今日門主上位,真是大快人心,順天應人!」
這些人的話倒也不是汙衊,但這些罪名放在正道或許足以被逐出宗門一萬遍,對魔道中人而言卻不值一提。
此時這群魔道中人卻一個個義正詞嚴,彷彿那兩人犯了十惡不赦之罪,簡直像是突然拿了正道名門的劇本,一個個都變成了清清白白、品性高潔的好人!彷彿以往的他們都是備受魔頭欺壓的老實人,是晏危樓將他們拯救於水火之中。
這幅場面怎麼看怎麼奇怪。
但在場眾人的神情卻都很認真,說起瞎話來臉不紅心不跳,半點不心虛。
晏危樓微微抬起雙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四周迅速變得鴉雀無聲。
他目光慢悠悠在眾人身上打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最前面的司徒遠身上,對方立刻畢恭畢敬地低下頭,姿態無比乖順。
晏危樓自喉間溢位一聲輕笑,也不想說什麼名門正道那般心照不宣的謙辭。他只是輕描淡寫般說道:
「從今以後,陰魁門便歸屬於本座。」
陰魁門悄無聲息易主,沒能在江湖中掀起絲毫波瀾。
原本晏危樓就已經滲透收服了不少陰魁門中人,包括那兩名進入入道境的長老,都是因為他提供了資源和指點。
但他提前收服這些人,並不是為了讓這些人幫助他上位——區區一個陰長生,並不需要他這般費盡周折,耍盡心機。像如今這樣,直接在繼任儀式上,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其擊敗,殺人奪位,陰魁門自然便是他的了。
晏危樓之所以提前收服親信,正是考慮到上位之後,需要重新整頓陰魁門時,手中或許會缺乏可信的人手。此時便正好將這些人一個個安插下去,聽從他的命令列事,清洗整個陰魁門。
司徒遠作為首先投誠之人,之後姿態一直擺得極低。
他本性就是欺軟怕硬的真小人,過去「將玄」實力弱,而陰無病勢力強,他就對「將玄」大加欺凌嘲諷;如今晏危樓突然爆發,一舉奪位,他也毫不猶豫地選擇跪舔,並不以之為恥。
儘管當天「將玄」似乎被舔舒服了,不曾處置他,但之後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擔心這位大師兄還在記仇,什麼時候讓人把他一刀砍了,每天連覺都睡不好。
不過他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晏危樓又不是被欺凌過的將玄本人,當然不在意這些。他也並不認為司徒遠這樣反覆無常,必須儘早除去。想當初在煉血宗,就連原本想拿他煉藥的瞿方,晏危樓都留了一條小命。
——這種欺軟怕硬的小人,在晏危樓看來,倒是比某些看似情深意重、義薄雲天的君子可靠多了。畢竟,只要他一直保持強大,能帶給對方利益,就不擔心小人背叛。對方甚至還會成為他最忠實的鷹犬爪牙,毫不留情地咬向任何一個敵人。而虛無縹緲的情義,卻說變就變,沒有絲毫信任可言。
陰魁門中也有不少人知道司徒遠和「將玄」的過往恩怨,見司徒遠服軟後便沒有被清算。頓時就有許多人大鬆一口氣,放下了心頭的小算盤,徹底低頭。
雖然這位新任門主好似十分寬容大度,連曾經有恩怨的人都不計較,但隨後的大清洗,卻又顯出他冷酷無情的一面。
除了不少蛀蟲敗類被直接幹掉,晏危樓還莫名其妙殺了不少人,這些人身份各異,有些人與「將玄」甚至從來沒有往來,卻都被他直接殺掉了。
這也讓剛剛放鬆下來的眾人戰戰兢兢,對新任門主的喜怒無常深感敬畏,不敢有一絲輕慢。
眾人所不理解的這份清洗名單,事實上都是晏危樓前世的仇敵。早在前世單人匹馬闖入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