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還有殘留的積雪。
徐扣弦醒來時候還覺得腰疼,枕邊空蕩蕩的, 腳底被塞了個圓滾滾的暖水瓶,溫暖還在。
睡裙被壓在被子裡暖著,邵恩怕她起來時候穿衣服覺得冷。
畢竟此時她身上什麼都沒穿。
徐扣弦抽了抽鼻子, 臥室的床單昨天半夜就被換過了,可還是能隱約聞到一股歡愛的氣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徐扣弦在床上打了個幾個滾,不幸把暖水瓶踢到了地上。
邵恩拿著鍋鏟聞聲快步走進臥室,看見這一幕的時候抿唇搖搖頭無奈的笑了下。
他衝她喊, “睡飽了就換衣服起來吃飯了。”
徐扣弦迅速抱著被子遮住三點, “你出去!我換衣服!”
“趕我出去?”邵恩揚眉, 直接倚著門框不動了,痞氣十足的開腔,“徐扣弦, 你渾身上下還有哪裡我沒看過?”
雖然他手裡拿著鍋鏟,畫風有些不太搭調, 莫名有些詼諧的意思。
事已至此, 徐扣弦也懶得辯白,反正是她先勾引的,跟自己男朋友做, 又不犯法。
徐扣弦直接不著寸縷的在床上站起來,把長睡裙撈起來,從頭頂套過去,穿完才眨眨眼回應,“怎麼沒有?”
“還有哪裡沒有?”邵恩問她,眉眼溫潤,話裡難掩笑意。
“你沒有看過我的心啊。”徐扣弦一本正經的回他,“你有看過嗎?沒有吧?”
邵恩邁步走近,徐扣弦還站在床上,她終於高了他一頭,能夠仰視他。
鍋鏟被放在床頭櫃上,前端墊了張手紙,邵恩站定,仰頭對視徐扣弦,黑眸裡散著氤氳霧氣,拉著徐扣弦纖細的手腕,把她的掌心攤開,覆在自己胸口心臟的位置上,“那你有看過我的心嗎?”
室內有地熱跟空調,溫暖如春,邵恩只套了件絲質襯衫。
徐扣弦隔著薄絲,能感受到他的體溫,跟心臟微弱的跳動,於是自己的心跳也忽然頓了拍。
“是我嗎?”徐扣弦輕聲問。
邵恩凝眸去看她,指骨微彎,颳了下她的鼻子,也學著她的樣子,用微弱的聲音答道,“是你啊。”
徐扣弦這一世都招搖恣意慣了,敢在夜場裡罵人,對出言不敬的老同學照頭潑水,用權勢讓猥瑣的中年客戶低頭。
會尊重自己的直覺選擇一夜春宵,卻不敢在問邵恩的時候大聲說話。
多數人長大的標誌都是緘默不言開始的,被社會洗禮久了,不敢哭,不敢笑,不敢輕易說自己過的幸福,甚至不敢去結束自己的生命。
是故很多成年人都說,幼年時最好的的時代。
最起碼,沒人會特地去計較一個孩童說的話,我們可以隨心所欲的表達自己的看法。
而成年後的每個措辭都要謹小慎微,若身居高位或者臨於公眾面前,每個字都可能把自己推入無底深淵。
徐扣弦本來從不忌諱,現在卻開始害怕。
她怕問話的聲音大了,上天聽到,所以不要她這麼幸福下去了。
她愛邵恩,所以她害怕。
小心翼翼的去避諱所有可能發生的壞事。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邵恩回的時候也同樣的瞻前顧後,他這一生的故事跌宕起伏多了,幸福來的突然,不真實到觸控時候都會鈍半拍,才敢確認。
邵恩仰頭,徐扣弦低頭,兩人對視,接著雙唇相貼,細細密密的親吻。徐扣弦的手自然而然的搭在邵恩肩頭,邵恩摟著她的腰,窗簾沒完全拉上,露了一條縫隙。
陽光順著間隙爬進臥室裡,橫斜的光影遊移在徐扣弦背上,蔓延到白牆上打下光斑。
吻到氣息全亂,徐扣弦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