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坐在公園長椅上。
“陳青青啊,你說我是給沈沁打電話,還是不打呢?”
“你倒是汪一個啊,你平時不是汪的特別帶勁嗎?”
“算了吧,不打了,她應該在睡覺呢。”
大洋彼岸通宵肝論文的沈沁連著打了三個哈氣,開始憤怒的罵陳逆,肯定是因為白天聽見了他的名字,自己才這樣倒黴,被導師要求連夜改論文的。
因為是陳逆介紹來的,所以法醫對邵恩的問題給了非常專業明確的回答。
正常的互捅,完全不可能出現這種血液噴濺情況,第一就是死者張敏的血液噴射過於集中,毫無移動跟呼救樣態,其次是劉斌跟張敏身上都沒有對方血液,作案工具的尖頭水果刀跟順手取的彈|簧|跳|刀都沒有血槽,不可能沒有血液濺出。
足夠了,呼救聲、血跡、倒地姿勢。
這三個疑點足夠證明案件仍有隱情,可劉斌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並且在筆錄上籤過字。
若是陪審團制度下的話,劉斌一定會被判無罪。
可在中國現有的法律制度下,打無罪辯護跟正當防衛還是無從下手的。
****
十六個小時後,徐扣弦跟邵恩終於到了甘肅境內的一個小城。
他們飛機換火車,火車換大巴,最後大巴換人力三輪車。
冬季乾冷到能夠看清大片土地皸裂,風力都帶著飛揚塵土,呼吸一口都覺得困難。
這裡是張敏的老家,土地環境極差,耕作物產出很少,幾乎所有的年輕人都出外務工,只有少數年老體衰的人守著村莊。
到什麼程度呢?
徐扣弦跟孩子問路,問張敏家在哪裡,小孩子開心的小跑著把邵恩跟徐扣弦帶到了門口。
邵恩從包裡拿了瓶沒開封的可樂給小孩子,小孩子搖了搖凍紅的小臉,“謝謝叔叔,我不喝醬油。”
貧瘠到連可樂都沒見過的村莊。
生活在鋼筋水泥的巨大都市裡,紙醉金迷聲色犬馬,第一次感受到真實的人間疾苦。
徐扣弦有些被震驚的講不出任何言語,她尷尬的笑了笑,給孩子手裡塞了張十塊錢,讓他拿著去買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