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噴香水。
路過花店的時候,還停車買了束香檳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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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扣弦跟吳賢面對面坐著,誰都沒把酒倒進杯裡,而是扭開了瓶蓋就著瓶子喝的。
高度白酒辣嗓子,酒入愁腸,吳賢才又啟口自嘲道,“為了錢唄,還能為了什麼?徐扣弦,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有這樣優越的資本,從小就擁有良好的環境,不必為了生計憂心的。理想主義公平正義誰不會喊,可大家是要吃飯的。這些年坊間流傳的表情包你看到過嗎?要飯,精通民商法,刑法,憲|法。”
“呵呵。”徐扣弦啞著嗓子笑了,又灌了自己一大口,紅著眼圈講,“吳賢,我曾經喜歡過你,很喜歡很喜歡那種。就算後來這些年我們沒再聯絡過,也不再喜歡了。可你在我心裡也依舊是當年溫潤如玉,值得我用心去敬仰的學長。”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選在這裡吃飯嗎?”徐扣弦自問自答,“因為從這裡到政法研究生院,直線距離五百米,你研二時候從昌平校區搬到海淀校區,那時候我們已經不聯絡了,可我還是偷偷來這邊走過一圈。”
“你還記得嗎?我們唸書時候每天都要走過的那條道叫憲|法大道,每節課下課前要起立給老師鼓掌,這些都是入學第一天帶我參觀校園時候,你告訴我的……”
徐扣弦捧著酒瓶仰頭,她喝的急,白酒入喉瞬間辣的嗆出眼淚,氤氳水汽浮現出當年入學宣誓時候的場景,青蔥少年跟少女們握拳讀誓言,讓人熱血沸騰。
“當我步入神聖政法學府之時謹莊嚴宣誓:我自願獻身政法事業熱愛祖國,忠於人民嚴於律己……全面發展揮法律之利劍,持正義之天平除人間之邪惡,守政法之聖潔積人文之底蘊,昌法治之文明為社會主義建設和人類的進步事業奮鬥終身!”(下注)
她低聲念著宣誓,語氣哀婉,每一個字都念的用力,每讀一個字,都是在同往昔年少揮手作別。
吳賢伸手去搶徐扣弦手裡的酒,沒能搶到,他指骨緊緊的捏著酒瓶,悶聲道,“你別喝了,況且,你覺得我髒,那邵恩又能比我乾淨到哪裡去?”
到了此刻,還不忘了拖別人下水,共沉淪。
眼前漸漸從模糊轉向清晰,有水滴撲在手背上,徐扣弦面無血色,抽過包,拿出晚上躊躇很久才下決心買的憲|法,掏出來拍在桌上,冷冷道,“你根本就不配跟我說邵恩,我畢業典禮那天你也來了,你還記得那天的畢業致辭嗎?當時很多畢業生都聽哭了。”
“怕是不記得了吧,那我複述給你聽好了。”徐扣弦笑了,嘲諷之情溢於言表,“如果有一天,你無力抵禦沉淪,淪為鷹犬,逆行在法治的道路上,母校將會喊你回家——去‘抄憲|法’。”(下注)
徐扣弦站起來,剛剛正襟危坐太久,她沒站穩,扶著桌子身型有些晃動。接著徐扣弦把那本厚重的《憲|法》拿起來,用力的摔在桌上,聲響巨大,鄰桌側目而視,徐扣弦瞪回去,撂下一句狠話,“吳賢,從今往後大路兩端,希望你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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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扣弦不記得她是怎麼下的樓梯,當年是真情實感的喜歡過吳賢,後來也是真的不喜歡了。
可不喜歡歸不喜歡了,在法學這條道路上,吳賢是給過她很多幫助的人,亦師亦友,鼓勵著她一路走下來,曾幾何時,她對吳賢說過,想成為想師兄一樣的法律人。
此刻血淋淋的真相攤在面前,任她瞻仰。
曾經所相信的一切,都湮滅成粉末。
對於普通人來講,最大的悲劇是什麼呢?
不是死別,那是自然規律,無可厚非:不是孤立無援,這場人生是自己的,有些路註定只能自己匍匐前進。
而是理想在某一瞬間被突然實現或者被全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