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請問是歲深嗎?”邵恩第一次撥打多年前就存在通訊錄裡的電話,久到他也不確認對方換號沒有,在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之後,邵恩自報家門。
這是歲深第一次主動接到邵恩的電話,接起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因為高血壓等毛病出現了幻聽。
他連忙去大聲招呼自己正在摘菜的妻子。
於是邵恩跟徐扣弦都聽見了電話那頭,中氣十足的喊聲“老婆子老婆子,兒子來電話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後,是不可思議的女聲回應,“你說什麼?是兒子嗎?真的是兒子嗎?是邵恩打的電話嗎?”
“什麼?兒子說回來吃飯?快快快你問問他喜歡吃什麼,我去買菜,喊歲今也回家……”
邵恩開了擴音,徐扣弦就靠在他肩頭,聽的一清二楚。
本身對於找到了邵恩又放棄認回來的父母,徐扣弦是懷著恨意的。
可現在聽完歲深夫妻的反應,這厭惡裡又夾雜了幾分奇異的心酸。
他們也應該是愛邵恩的吧?
否則怎麼會苦苦尋找那麼多年,到邵恩十幾歲才停止。
大概也是不愛邵恩的吧?
否則怎麼會忍心不當場認回,讓他繼續置身於那種囹圄之中無人可依。
徐扣絃動了動嘴唇,始終沒能發出任何聲響。
父母跟子女的感情未必是與生俱來的,這種感情裡雜糅了太多複雜的存在,未曾一起生活過,完全沒有感情基礎的前提下。
徐扣弦也無法肯定自己會去接受一個多半沒被教育好的“孩子”。
人性有太多面,溫柔或者冷漠都不過在閃念之差。
“也該去見見他們了。”邵恩抿唇,英俊的臉上讀不出悲喜。
徐扣弦伏貼在他身側,感受著他的體溫。
卻無法感同身受他的心情,你不是對方,即便再相愛,再清楚事情經過,都沒有設身處地的領受過痛苦,替他做不了決定,也難以說出什麼建議。
她就抱著他,安安靜靜,也不講話。
聽邵恩聯絡過親生父母,又聽他打金月的電話。
邵恩找金月電話號碼的手段非常驚奇,從黑名單裡找被阻擋次數最多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