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庫郡。
黃沙漫漫,在城池之上瀰漫,在狂風捲襲之下一直衝上天際,摻雜著瀰漫的金毒,讓來往的修士都忍不住眯起眼睛。
煙塵飛舞之間,一位白衣老修士駕風而來,被衝得不得不眯了一眼,忍不住皺起眉頭,往下看去
‘奇了怪了,我記得是都仙道附近,好歹也是紫府一級的勢力,這樣任憑金毒肆虐,也不知道死了幾千百姓…真是不修德政…’
他略有些不忍地看了看,駕風下去,暗暗道:
‘也難怪,聽說和望月仙族在江上對峙,兩家打出了真火,也甭管什麼金毒不金毒了…嗯…李氏是有名的正道,不至於做這樣的事情,那就是都仙道故意為之,逼迫李氏分心去救…’
‘造孽呀!’
他深深嘆了口氣,躊躇一陣,終究是搖頭:
‘還是下去看看…當年跟著將軍抵禦釋修,尚沒有讓當地的百姓遭這麼大的罪,如今仙道昌盛,反倒有這樣的禍事…’
老道士穿過雲層,果然見到零零散散的屍骨,街道卻沒有一人理會,彷彿眼裡都看不到這些凡人,只往中心的茶館簇擁過去。
他駕著法光停在一間屋簷上,竟然看見一位練氣在與一位胎息鬥法。
“啊?”
他愣愣地看了兩眼,這胎息竟然手持一枚法劍,將飛來的法術一一砍滅,雖然顯得格外艱難,可抵擋住了練氣不說,甚至有些行雲流水的味道。
“哦!”
老道士向前兩步,捻鬚而觀。
便見這少年面上沾了些血,威風凜凜,站在臺上,一身傲骨如利劍般直刺蒼天,手裡長劍越舞越兇,讓人忍不住擊節歎賞。
反觀一旁的錦衣公子,面色鐵青,雙手發抖,連法訣都捏不住了,兩眼圓睜,隱隱發紅,喝道:
“你…你…你使了什麼妖法!竟能抵擋住我的練氣法術!”
對面的少年不過胎息巔峰,氣質卻出類拔萃,衣袍破碎,面上卻堅韌不拔,傲然道:
“井底之蛙!豈不聞人定勝天?我有一腔悍勇,錚錚之傲骨,又有氣蓋凌雲之抱負,僅此三者,即使我是一區區凡人,神通當面,亦不能傷我分毫,何況是你這小小練氣!”
“你胎息巔峰之時不能奈我何,如今成了練氣,依舊是廢物一個!”
“看劍!”
隨著他話音一落,竟然有片片白氣從劍上飛躍而出,不但將面前的法術撕得粉碎,更是橫空凌渡,斬在那錦衣少年的身上。
便見一片血花迸射,這錦衣少年面色鐵青地倒在地上,痛得滿地打滾,恨聲道:
“憑什麼!我十年修行,不曾有一日懈怠…輸給你一次便罷了,更是付出無數心血,才取得這一味靈氣,僥倖在三月之內突破練氣,憑什麼輸給你三月修行!”
持劍少年緩步向前,長劍直指,冷冷地道:
“可笑,你問我憑什麼?不如問問…那些天賦不如你的修士…十年修行為何修為不如你?那些家境不如你的修士…十年修行為何不如你?也就你這類不食人間煙火的紈絝還在枉求公平…明日一乞兒在街上拾件寶貝,動動手指就能讓你的十年修行灰飛煙滅!豈不問問憑什麼?”
這紈絝頓時啞巴了,在地上挪動了兩寸,拖出一片血跡,周圍一片人卻如同雕塑般站著,動也不動,持劍青年繼續向前,一腳踩在他臉上,笑道:
“如若天下以努力來分修為,拉磨的那隻驢才是天下第一仙,我報負凌雲,六月修行就是能殺你,除了接受,你別無他法。”
“你們這些人,改變不了總是裝做看不見,你應抱怨靈竅與運氣才對,這才是最不公的東西!你以家世壓了多少人?現在輪到你來抱怨家世,抱怨機緣,又覺得嫉妒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