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條生路,下面的兒孫們依舊在飲酒歡歌,這場面看得盧思嗣頓時胸悶氣短,落在山腳處一瞧,自己家的練氣修士盧遠陸正一手一個美嬌娘,身上披著金光燦燦的衣服,臉上盡是得色,腳下還踩著一個一身血汙的男子,舉著杯高歌。
盧思嗣落在人群中,場上的樂聲頓時一滯,眾人抬頭望了望他,皆掃興地低下頭,盧遠陸撇了他一眼,一腳踢開腳底的僕人,高聲道:
“老祖宗回來得倒巧,不如一併同我們喝上幾杯?”
盧思嗣見他一副不敬的模樣也不動怒,只是一言不發,心中一片悲涼,暗暗地哀道:
“這孩子生來就衝動自大,我自是沒幾年好活了,家中以後還要靠這孩子,此時若是拂了他的面子,他難免懷恨在心,老夫死後恐怕受他清算,難看得很,此時還須順著他。”
於是勉強一笑,老臉擠出笑容,低聲道:
“喝酒好,喝酒好啊!”
盧遠陸見他這幅模樣,哈哈一笑,宴上的樂聲頓時歡樂地奏起來,盧思嗣跌落在位置上,望著眼前歡聲笑語的眾人,心中空蕩蕩地生疼,恨恨地咬牙暗道:
“唱啊,飲啊,還有多少好日子過?只怪老夫年輕之時沉迷閉關修煉,不曾約束你等,總覺得自己築基在望,不能浪費時間,倒將你們這些人養成這樣一副愚頭愚腦的模樣!”
揮手推開拿著酒杯擠上來的人,盧思嗣抬起頭盯著天空看了一陣,喃喃道:
“這是誰?”
樂聲飄蕩了一陣,天上飛過來三道流光,停在華芊山上,眾人頓時呆呆地抬起來看,便聽一陣浩大冰冷的聲音傳下來。
“盧思嗣滾出來回話!”
盧思嗣勐的驚醒,駕風而起,向著天空上的三人望去,只見正中是位錦衣青年,閉著眼不說話,身後兩側站著一高一胖兩道身影,皆瞪著眼打量著他。
“原來是鬱公子大駕!老頭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你便是那盧思嗣!”
盧思嗣心中一駭,當下連忙擺出一張討好的笑臉,躬著身請三人在山上落腳,正中那鬱公子卻厭厭地撇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道:
“我鬱家新附青池,往日裡不曾見過諸位鄰居,現下我鬱家弟子入了青池宗元烏峰的山門,在宗內有了根基,家父就想著會會諸位,老人家可賞個臉啊!”
“我……我……唉,築基世家的風采思嗣佩慕不已,鬱家若是有吩咐,思嗣……我。”
盧思嗣震怖不已,連忙討好起來,卻被鬱家公子揮手打斷,白了他一眼,不耐地搖搖頭,輕聲道:
“往後這望月湖上我鬱家說了算!望月湖周邊一圈的家族我都去過了,皆奉我鬱家為首,盧家可有什麼想法?”
“不敢!不敢!盧家也奉鬱家為首,不敢有二心。”
盧思嗣恬著臉笑了一陣,將馬屁拍上了天,這鬱公子臉上的表情總算是鬆動幾分,流露出幾分得色,身後的那兩人也不再瞪著他,而是悄無聲息的冷笑起來。
“好!”
鬱公子哈哈一笑,話鋒一轉,冷聲道:
“盧家如此識趣,那這供奉自然是少不了,我知道你盧家在月湖峰上還有幾分情面,不會動你,你盧家每五年給青池宗繳納多少供奉,便按同樣的份例為我鬱家上交一份便可。”
頓了頓,鬱公子低下頭,眯著眼看著臉色蒼白的盧思嗣,笑道:
“不成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