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平拉起他的手,親切地拉他走上臺階,沉聲道:
“田氏在族中頗有關係,卻又無罪,若不是以山越部眾飼之,怎麼能平白無故地將其調離訥!”
李寄蠻連連點頭,便見李淵平笑道:
“我已經放下了調離田家的旨意,此夜一過,群狼死,勐虎遷,山越上下一空,全憑賢弟施為了!”
“家主!”
李寄蠻大為感動,低聲道:
“家主步步為我著想,我卻渾然不覺…寄蠻有愧……”
李淵平搖搖頭,囑咐道:
“一部分貴族修士我會為你留著供你驅使……你學了十多年的治國之術,接下來擢寒門,均土地,保靈田,養上士……也應不須我教了吧?”
“自是如此!”
李寄蠻信心滿滿,激動不已,答道:
“使功不如使罪,如此一來,將一眾待罪貴族押送養稻,再給小弟些時間培養修士,不出五年,山越的產出能再高三成不止!”
李淵平等得就是他這句話,大喜過望,同他說了些體己話,李寄蠻千恩萬謝地退下去了,來時垂頭喪氣,走時昂首挺胸。
等到他消失在殿外,李淵平面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往後一靠,以手扶額,拿起硃筆沉思。
“李寄蠻是聰明人,田家的舉措太過突兀,為了將部眾一網打盡自家的行動也太果斷,遲早會懷疑到我頭上……不如主動說開,化解他的疑心,還能賣個人情……”
他輕輕將硃筆擱置,咳嗽兩聲,便見下首上來一人,一身玉甲,看上去穩重老實,單膝跪下,沉聲答道:
“報家主,山越十三氏族,依著罪名滅了兩家,收押了九家,餘下兩家秋毫無犯。”
“嗯。”
山越氏族還是有懂得收斂的,故而倖存下來兩家,李淵平點頭,看向後頭搬上的大箱和木盒,輕聲道
“收穫如何?”
陳睦峰將一眾靈物報了名目,這才答道:
“一共價值三十五枚靈石,盡在此處了。”
李淵平讓他送了東西下去,一陣咳嗽,暗自忖道:
“到時候派幾個客卿,押送到冠雲峰去,家中的財政又可一鬆,再多緩衝幾年,那【宛陵花】興許能開,應該能好起來的。”
————
冠雲峰坊市。
輕飄飄的寒風吹撫著,門前立著那杆子搖搖晃晃,上頭掛著的黑紅色大旗飄揚起來,那李字舒展了身姿,在空中頗為顯眼。
漆黑的門檻上有十幾道踩踏留下的痕跡,看起來有些坑坑窪窪的味道,一中年男子彎著腰,駝著背,呆呆的坐在門檻上,拖著下巴望著。
直到一個灰衣修士駐足,撇了他一眼,叫喚道:
“雲老弟,你家丹藥還有貨不。”
李家鋪子前些日子出了十幾瓶丹藥,物美價廉,引得眾人爭搶,不出一日便售罄,以至於路過的修士都要問上一問。
“早已售空。”
李淵雲抬起頭來,拉著調子唸了一句,那人一揮袖子,滴滴咕咕地走了。
這人李淵雲也認識,常在坊市中混跡的胎息修士,修為不高,也惹不起李家,李淵雲雖然是個凡人,卻也是世家嫡系,故而李淵雲心情耷拉的時候也敢給他臉色看。
這人拂袖而去,李淵雲則繼續在臺階前耷拉著臉,他如今三十多歲了,本就老態,父親李玄嶺一死,他看去更老了。
“世家嫡系,卻要做這鞍前馬後的活……”
李淵雲曾經對這管束族人的族規是最為激賞,如今這規矩親自管到他身上,便顯得沒那麼爽利了,只盯著來往之人,不知所措。
等了片刻,終於有一黑袍修士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