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蛟在石臺前下拜,看著面前的月華凝聚,幻化為一枚晶瑩剔透的玉扣,神色肅穆,沉聲道:
“李氏子弟李淵蛟,已受詔命……”
上首的光彩緩緩收斂,重新變換為那枚暗澹無光的鑑子,白色的月華順著石臺流回鏡面之中,李淵蛟再拜,這才起身。
兩人躬身出了暗室,石門默默緊閉,李淵平沉聲道:
“兄長!鬱慕仙是築基修士,況且還是青池宗的築基修士…此事還須從長計議。”
“我自曉得。”
李淵蛟眯了眯眼,低聲道:
“況且我看鬱慕仙恐怕也從那玉扣上得了什麼好處,始終藏在袖中,時不時摩挲一陣,他能在這樣元烏峰上大展才華、修煉神速,恐怕也與這寶貝脫不了干係。”
“那便更難了!”
李淵平搖頭,沉聲道:
“先將曦治送入宗內,打聽些訊息,只要這玉扣一直在他手上,終歸是有辦法的。”
李淵蛟邊點頭邊出了院子,李淵平繼續道:
“至於前些日子所提【金陽煌元】一事,此事茲大,關乎我等未來出路,耗時良久,還需要一個信得過且又能成事的練氣修士前去採氣!”
“你的意思是…?”
李淵蛟心中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來,同弟弟對視一眼,反問道:
“姑父陳冬河?!”
“正是!”
李淵平抿了抿嘴,答道:
“望月湖西岸以西,便是金羽宗的地盤,有幾片大漠,我等可派人去那處尋一尋,若是沒有千里關隘,恐怕還要去北方。”
“你且安排吧。”
李淵蛟信得過他,只是盯了盯他蒼白的面色,皺眉道:
“只是你這身子骨怎的看上去越發虛弱了?家中事物繁多,可讓曦峸練一練手,多服用些靈物,不必為難自己。”
“呵。”
李淵平搖了搖頭,答道:
“根骨有缺,如同大缸漏底,服用多少靈物都是沒用的,如今能保持著修為不倒退,已經耗費了不少靈物了。”
兩人這頭說著,已經到了山下的小院,一前一後落座,李淵平擺了擺手,將話題從自己身上移開,繼續道:
“倒是曦峸…是個耳根子軟的木訥溫弱性格,是頗得族中小輩愛戴,可不是治家的料子。”
“前幾日我著手了幾件事物給他,偏聽偏信,搖擺不定,我只好差他去山越管一管靈稻了。”
雖然李淵蛟頗為信任自己,李淵平卻要藉機把原委講清楚,省得兄長以為自己苛待了仲脈長子,李淵蛟聽罷端了端桌上的茶水,答道:
“無傷大雅,我看曦峻是個聰明模樣,與曦明兩人都是好料子,不必太苛求曦峸。”
李淵蛟早些年性情酷烈,嗜殺無度,經歷了兄長暴斃、叔公坐化這兩樣事情的折磨,倒是讓他的性子沉穩了許多。
當即將杯子一放,將鬱慕仙前來的二三事講畢,李淵平嘆道:
“這下費家子弟入了元烏峰,至少是鬱慕仙同一脈的師弟,甚至可能是他的弟子,費家…恐怕再難像以往一樣跟我等一條心了。”
“何止……”
李淵蛟搖搖頭,正準備回答,院外卻走進來一盛裝女子,溫聲道:
“兄長、平弟。”
李清曉方才上山,已經見了幾個淵字輩的晚輩,復又問了些家中的情況,李淵平一一交代了,輕聲道:
“家中這幾年一派向好,老祖也有所頓悟,閉關修煉,你且放心,無需多慮。”
“好。”
李清曉兩眼微紅,有幾分依依不捨的姿態,柔聲道:
“蕭郎這幾年在族中的事物也畢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