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一個眼刀子甩了過去:“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憑啥說我賣病雞?空口白牙的誣陷人?就寧氏看到的那幾只雞,只是日頭太烈了,給曬蔫吧了,回頭就好了!”
“真的?”王香芹挑眉,“這麼多的雞,少說也有四五百隻吧?真要是賣雞,你不能自己去,應該是讓大哥挑著擔子去賣吧?雞要是病了,蔫頭蔫腦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對勁兒來,尤其二嫂看出來了,那其他買家應該也能吧?你剛才說賣雞的錢都在,那就說明你是按照好雞的價格賣的,買家那麼傻?用買好雞的錢去買一堆病雞?還是你賣的是白條雞?”
古代買賣雞鴨,一般都是直接買的活禽。可王香芹上輩子,因為種 種原因,市場上的禽類都是宰殺清理好的白條雞。她將前後事情仔細一捋,差不多就猜到了七八分。
再瞧溫氏,臉都綠了。
“白條雞處理起來很麻煩,偏雞都病了,你不想叫別人知道,只能自己殺雞,讓大哥挑著擔子去賣。所以,你生完孩子後急急的就跑了,連稍稍歇歇都不成,後面連早午飯都沒工夫回家吃,就是忙著殺雞褪毛吧?”王香芹越說越輕,到最後長嘆一口氣,“那是病雞啊,你自己願意承擔風險去吃病雞肉,我沒話說。可你怎麼能賣給別人呢?你就沒想過,萬一不是單純的得病,而是發瘟了呢?”
“你胡說!!”溫氏急了,騰的一下從床上一躍而起,指著王香芹的鼻子怒罵道,“明明就是日頭太烈給熱暈了,到你嘴裡怎麼就變成瘟雞了?真要是發瘟了,你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這一村的雞鴨鵝豬牛羊,還有這麼多人還能好好的?你以為我沒去瞧過嗎?就我的雞不好了,其他人家的都是好好的!”
溫氏氣急敗壞的說了這一通後,見家裡其他人或是震驚或是瞭然的看向自己,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是變相的承認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溫氏索性破罐子破摔:“那些雞剛熱暈的時候,我找過你沒有?我找了啊,我還問了你一堆的問題,那會兒你咋說的?扯了一堆勤快弄乾淨的話,一說到點子上就是不知道。你那會兒屁都不知道,這會兒倒是扒拉扒拉的說一堆了?幾百只雞等著你救命你不說,現在你還說啥?有啥好說的?就你能耐啊!”
“對了!還有那個蚯蚓坑!搞不好我的雞根本就不是熱暈的,是你給出的那個啥破主意!蚯蚓坑多髒啊,雞吃能不鬧肚子?還能好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個黑心爛腸的東西,就盼著我不好過,見不得人發財!”
“這麼多雞啊!我不賣掉我還能咋辦?全吃了?我吃的過來嗎?病了就不賣了?那虧的錢你賠給我嗎?誰家還沒個一兩隻病倒的雞?誰還沒吃過病雞肉?不就是多跑幾趟茅房嗎?多大點兒啊!就你死咬著不放,你什麼意思?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
……
王香芹聽得瞪目結舌。
因為多年來從事的都是養殖業的關係,她對於食品衛生是非常講究的,遠較於普通人更關心這一塊的事情。這要是一般人,可能更接受不了殺人放火,甚至像鄉下地頭這邊,對於小偷小摸都厭惡的不得了,但她反而對這些事情缺乏同理心。
殺人放火那是小範圍的,小偷小摸更是不值得一提。可食品安全一旦出了紕漏,那跟大規模投毒又有什麼區別呢?
危害公共安全罪啊!一不小心,就會爆發大規模的疫病,那不是一兩條人命,而是涉及到千家萬戶的生命安全。哪怕事情沒那麼嚴重,可你知道吃到問題食品的人一定是健康的?萬一其中有年歲較小的孩童呢?或者有本身免疫力缺陷的病人呢?還可能是孕婦吃到了問題食品……
王香芹定定的看著溫氏,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我原本以為,最壞的事情是明知道這是壞事卻還是狠心做了,沒想到還有人做了壞事卻認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