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她白日裡夢魘了也說不準。
心下略安生了點兒,王香椿總算恢復了常態,昂首挺胸的往村裡走去。
從村口到她孃家,還是有一段蠻長的路,且還必須是沿著村道走的。這麼一來,除非是像上回那種情況,要不然村裡的閒漢婆娘們肯定能瞧見她。她倒是不懼這些,真要是怕被人說嘴,當初她也不可能做下那等子事兒, 再不濟婚後也不能往孃家跑。萬萬沒想到的是, 村裡人瞧見了她,第一反應不是王家那個嫁到了鎮上富戶人家享福的小閨女,而是……
“喲,這不是那個朱四嫂的孃家妹子嗎?”
“對對, 前陣子你姐姐舉辦那啥講座, 咋就沒瞧見你呢?吃喝一堆呢, 你姐沒喊你啊?嘖嘖, 那你可吃大虧了!”
“哪兒能沒來呢?我瞧見她了, 是家裡有事兒早走了?反正我是瞧見的, 不過人家是啥身份,不稀罕那點兒吃喝。你手裡拎的啥啊?鎮上的點心?”
王香椿:……
所以她上次過來看到的情形不是白日裡夢魘了?所以她姐姐是真的瘋了?所以她現在要不要立刻回頭離開啊?
“沒、沒啥東西,就是兩匹料子,這不是要過冬了嗎?”王香椿上回提的還真是點心,不過她上回不是徹底懵了嗎?帶來的東西又原封不動的提回去了。點心這玩意兒,即便眼下天氣已經逐漸轉涼了,那也沒多少日子好放,畢竟又不是寒冬臘月的。因此,她這回過來索性換了東西,拿去年夫家給她的舊料子疊吧疊吧,就給拿過來了。
“料子喲!這東西實在,你爹孃沒白養你。”
“嘖嘖,到底是嫁的好了,瞧瞧人家多大方啊,咱們這樣的人家,回孃家最多也就送點兒雞蛋啥的。去吧去吧,你還沒見過你那小侄兒吧?趕緊的。”
“你們說,這王家老倆口這是啥運道呢?兒子兒媳孝順不說,前頭一個大孫子長得壯壯實實的,眼下又得了個小孫子。還有他們家大閨女長得好看人又能幹,小閨女長得是寒磣了點兒,架不住人家嫁得好喲!”
王香椿人都已經往孃家那頭走了一小段路,可村裡這些婆娘說話都是扯著嗓門的,一副生怕別人聽不到的模樣。自然,人家那話就這樣傳到了王香椿的耳朵裡,氣得她臉都變了色兒,卻沒膽子回頭跟這些老孃們吵嘴掐架。
出嫁前,她就是一憊懶的姑娘家,哪裡跟人鬥過嘴?出嫁後就更不用說了,她夫家規矩是不少,內裡的齷齪更是多得數不勝數,唯獨沒有吵嘴一說。相反,就連最氣人的姑姐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說話也是笑眯眯的,帶著軟糯勁兒,就是話裡藏著的全是暗戳戳的冷刀子,扎心扎肺的,輕而易舉就能把她扎得鮮血淋漓,偏聽著還句句在理,讓人別說回嘴了,就算面上帶出一些來,都能迎來更猛烈的攻擊。
她能怎麼辦呢?還是得趕緊想法子開懷生個兒子。
……
王香芹一開始並不知道她妹妹來了。其實,出嫁的姐倆除非是本身感情深厚,外加嫁得還近,不然遲早成為陌路人。王家姐倆是兩不沾,想親近也沒法子。
誰知,溫氏不知打哪兒聽說了這個事兒,特地跑到豬舍這邊來,將自己打聽來的訊息添油加醋的告訴了正在煮豬食的王香芹。
“噢。”聽了這一番話,王香芹只隨口應了一聲,見溫氏說完了話還不走,奇道,“大嫂你還有事兒?”
溫氏僵著臉不知道該說啥才好,半晌才道:“四弟妹啊,你要是心裡不舒坦就說出來唄,我又不會笑話你的。”
“為啥要心裡不舒坦?”
“就是你那個孃家妹子呀,這不是成了孫家少奶奶嗎?那孫家,鎮上數一數二的富戶呢,別的就不說了,你看她回趟孃家就送兩匹好布,嘖嘖……”
“兩匹布值當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