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實屬平常,不過添點兒禮,大家夥兒也能高興一下,哪怕三房並不差這口吃的,多少也是個心意。
等這些事兒全都妥當了,灶臺也終於不哭了,他怕哭鼻子耽擱他吃晚飯,所以決定先吃,吃飽了再哭也來得及。
晚飯還是很豐盛的,尤其寧氏臨時拿了一包滷牛肉過來,切好了端上桌:“誰能想到縣城裡居然還有賣牛肉的,說是鹽井那頭累死的老牛,輕易煮不爛的,要用小火燉煮個一天一夜,好料全滲進去了。來,爹孃也嚐嚐看。”
這年頭,牛肉絕對是實打實的稀罕東西。家裡其他人好奇的伸了筷子,他們壓根就沒嘗過牛肉的味道,畢竟鄉間地頭難得碰上老牛過世的,早些年就算碰上了,也不會捨得花大價錢去買的。物以稀為貴,買一斤牛肉的錢,足夠買十來斤上好的五花肉了。
在場的人裡頭,只有王香芹和寧氏嘗過牛肉的味道,王香芹自是上輩子吃過的,寧氏卻是小時候託她爹的福,略嘗過幾口。即便這倆是吃過的,這會兒吃起來也是格外的香。
一時間,堂屋裡那叫一個和樂融融。
誰也沒注意到,院壩外頭有個人影閃過。更奇怪的是,老朱家是養了狗了,大黃狗就蹲在灶屋前頭,見了那人影卻只是抬眼瞅了瞅,又繼續不聲不響的蹲簷下了。
……
溫氏氣呼呼的回了家。
進家門時,她的腳步略頓了頓,眼神掃過自家那寬敞的院壩以及新蓋的青磚瓦房,可惜心情卻並未好轉。
都說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溫氏本就是愛攀比的人,且還是那種由不得自己比別人差的。在王香芹進門之前,她還真就沒叫人比下去過,甭管是出嫁前還是嫁人後,反正前頭二十多年她都是順風順水的。當然,不是說她不知道這世上有人比自己過得好,而是她不可能拿自己去跟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比較。反正在她跟前這一畝三分地上,她能稱王稱霸就已經很不錯了,唯一的煩惱來源大概就是明明沒有讀書天賦還非要走科舉一途的小叔子了。
然而,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你剛才幹啥去了?咋突然撂下碗筷就走了?”朱大郎飯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沒離開飯桌就是因為好奇媳婦跑出去幹啥。至於他倆的兒子豬毛,這會兒當然是待在自個兒那屋裡用功。
溫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沒好氣的道:“我剛不是聽到隔壁院子有響動?我還尋思著呢,二郎他們倆口子幹啥去了,咋連灶臺都不管了,甩手就丟給了娘。這兩天,灶臺吃住都在老屋那頭呢!他們能這樣,那咱們能不能?都是孫子,爹孃果然偏心得很。”
“不是說送豬去縣城?”
“去縣城一天工夫還不夠他們來回的?用得著住兩個晚上?哄小孩呢!”
“這都分家了,他們愛幹啥咱們也管不了。算了吧,對了,咱閨女睡了?餵過了嗎?別回頭半夜裡又餓了。我前頭買了炭, 要不要點個炭盆?這兩天白日裡還好,夜裡頭挺涼的。”
“一天到晚就提你閨女,你煩不煩!”溫氏本來都已經端起了飯碗,一聽這話又撂下了。她真是煩透了那丫頭片子,也不知道是因為早產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反正比前頭豬毛難帶多了。這裡頭的難帶,不是指小孩兒要鬧騰,而是體質相當得不好,吃也吃不了多少,一不小心就鬧肚子。秋收後生的娃兒,到如今都半年光景了,瞧著就好像豬毛三個月時候那麼大。
要說溫氏也沒狠心到不管閨女的地步,可不能否認的是,她的確對這孩子喜歡不起來。尤其因為這孩子還離不得人的緣故,她直到如今都沒辦法幹活賺錢。
眼下,大郎管著自家的地,還要抽空上山砍柴,去鎮上置辦年貨,原本是兄弟幾個一起做的事情,如今全是他自己在幹。可要知道,很多事情本來就是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