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去看後頭跟著的牛氏,“你說!”
牛氏猶猶豫豫的開了口:“倒是聽人說了一個事兒,就是不知道跟這個有沒有關係。”
“說啊!磨磨唧唧的,急死個人!”
“聽說是這幾日鎮上的人都拉肚子了,好像是吃過外食的都拉肚子,弄得酒樓飯館都沒了生意,倒是醫館的生意好得很,好多人排著隊買治拉肚子的藥。聽說有幾味藥都沒了,咱們回來時,就碰上一輛從縣城裡拉藥材回來的馬車。”
“拉肚子?”朱母懵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又問,“那嚴重嗎?”
這卻是問倒了牛氏,她也就是聽人提了那麼一耳朵,哪裡會知道具體的情況,遲疑了一下,只道:“吃壞東西拉肚子罷了,應該不嚴重吧?就只聽說好多好多人鬧肚子,都是一些貪嘴愛上街找東西吃的人。”
每個鎮上的吃貨就那麼多,還要是既要吃又不差錢的,範圍就更少了。要是那幫人全都病倒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沒人光顧了,畢竟普通小老百姓也沒那個閒錢天天買外食吃。
至於糖鋪、蜜餞鋪子之類的,純屬倒黴。有些事情就是以訛傳訛的,本來問題不大的,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玄乎,加上糖塊蜜餞之類的吃食本來就不是必需品,在人云亦云之下,也就跟著涼了。
王香芹正胡思亂想著,忽的心下一動,面上的神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寧氏哭得太傷心了, 最後還是王香芹將她拉進了屋裡,幫著打了清水絞了帕子, 讓她先擦把臉再說。
以前其實也不是沒有準備好的吃食賣不完的情況,像擺攤賣鯛魚燒時,後期就常有剩下。通常情況下,剩下的要是不多, 寧氏和朱母就拿來填了肚子, 要是略多的話也不打緊, 橫豎都是麵糊糊,拿回來攤餅子也是可以的,都是精細糧食怎麼擺弄都好吃。
可哪怕是生意最冷清的時候, 那肯定是賣出的佔了絕大多數,剩下的哪怕再多, 也不夠全家人吃一頓的。再就是, 鯛魚燒的主要用料是麵粉雞蛋之類的,跟羊肉豬肉雞肉這些可沒法比。
寧氏心疼壞了。
待洗乾淨臉後, 她還是一副頹廢到了極點的模樣, 耷拉著腦袋委屈的直嘀咕:“咋就出了這種事兒呢?我還想著秋收結束了,是時候大幹一筆了, 特地收了不少肉,費心費力的醃製好, 還有那麼多醬料……唉, 這下全完了, 賠慘了。”
王香芹回憶了一下寧氏昨個兒準備的東西, 大概的估算了個價,很快就釋然了:“其實也沒啥的,醬料不容易壞,用密封的罐子裝起來,再找個背陰的地方放著,半拉月都不帶變味兒的。肉和蔬菜也沒啥的,咱們家人多,放開肚子吃總能吃完的。不然,二嫂你還能拿回孃家去,都是好東西呢。再說了,總共算下來其實也就二三兩銀子的東西,也不算虧得太離譜。”
二三兩銀子……
寧氏聽到王香芹說前頭那番話時,都已經稍稍放鬆了一些。事實證明,王香芹確實是不會安慰人,等最後那句話落下後,寧氏肉眼可見的又頹廢了,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生無可戀的氣息。
興許對比寧氏如今積攢的家當,這二三兩銀子的東西不酸什麼,況且還都是可以吃下肚的。可寧氏不那麼想啊,她本來就是摳門性子,賺錢的時候高高興興的,卻一文錢都捨不得花,橫豎吃喝用度都是家裡出的,她賺來的那些錢除卻給王香芹的分紅外,其他的幾乎全部都積攢了下來。對她來說,人生最大的幸福就存錢存錢再存錢。
結果呢?耽擱了一整個秋收時節沒能賺到錢,第一天擺攤營業就虧損了二三兩銀子,這跟要了她的命沒啥兩樣。
只這般,在王香芹的安慰下,寧氏再度沒忍住眼淚,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王香芹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