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能比誰高貴不成?
只是, 溫氏誤解了這裡頭的緣由, 一口咬定王香芹這是故意給她難堪。
溫氏心裡窩著火, 想找人說話抒發鬱氣,偏她孃家離得還遠,只得找原先交好的幾個嫂子嬸子去閒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氣到了,以至於她不單覺得心裡頭憋得慌,一度還感覺胃不舒坦。還是同她閒聊的一個嫂子提醒她,噁心反胃是不是有了。
被這麼一提醒,溫氏恍然大悟,連道怪不得她最近哪哪兒都不舒坦,又算了一遍小日子,她到底是生養過的,哪怕還沒找大夫確認,估摸著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哪怕前頭已經有了豬毛,可這年頭,哪怕是窮的掀不開鍋的人家也不會嫌棄孩子多的,老朱家的傳統就是多子,溫氏一想到來年就能再添個大胖小子了,當下喜上眉梢,也不繼續閒聊了,只匆忙往家裡趕。
等溫氏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半晌了。擱在平日裡,豬毛、灶臺他們也該下學了。不過,眼下村學早就放假了,一幫小孩崽子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橫豎小孩子火氣壯又不怕冷,大不了回頭多灌一碗薑湯喝。
溫氏倒是不擔心豬毛亂跑,只是瞧著家裡這冷鍋冷灶毫無人氣的樣子,心下格外得難受。
好不容易等大郎他們陸續從長房那頭回來了,溫氏急急的上前,又忽的想起了什麼,止住了腳步高聲喚大郎過來:“大郎,回頭你領我往鎮上去一趟,我可能有喜了。”
大郎愣了一下,旋即大樂:“又有了?成啊,我明個兒就領你過去,得趕早些,回頭人家醫館也要關門過年了。”
“嗯。那就明個兒去吧,晚間我會同娘說一聲的。”溫氏難得露了笑,昂首挺胸,一副常勝將軍的模樣。
平心而論,就算老朱家不差兒孫,得知溫氏有喜了,家裡人還是很高興的。尤其是朱父和朱母,早先就尋思著家裡只兩個孫子太少了,可他們畢竟是通情達理的人,覺得不能給兒媳婦們太大的壓力,就都忍住了沒提。眼下,溫氏懷孕了,一貫不太吭聲的朱父連道了三聲好,朱母也笑容滿面的直道今年喜事多。
可不就是喜事多嗎?
今年家裡做買賣賺了大錢,置辦了二十多畝地,雖說多半是宅基地和不值錢的旱地,那也是買地置業。還打了井、蓋了兩間新屋,五郎也娶了媳婦,豬毛和灶臺進了學。眼下溫氏又有喜了,可以說整個一年都是喜氣洋洋的。
溫氏格外得意,就跟那巡視陣地的將軍一般,傲氣的掃視了一圈,緊接著卻變了臉。
寧氏死死的盯著六郎盤賬,不知道瞧見了什麼,直接叫停,又是盤問又是狐疑的打量賬本,末了還將灶臺喚到跟前問著什麼。好半晌,她才終於放過了這一茬,六郎被折騰得夠嗆,整個兒就好像死裡逃生一般,大冷天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來。
田氏倒是挺在意的,她比王香芹還早一年進門,算下來已經是進門的
灶臺哭得太慘烈了,嚇得寧氏一疊聲的哄他, 連帶許諾了不少東西, 這才讓灶臺止住了哭聲。
可等灶臺不哭了,豬毛覺得, 大概輪到他嚎啕大哭了??
以前,是寧氏死盯著學習, 起碼明面上是這樣的。溫氏則完全是抱著不甘於人後的心態,這才跟著寧氏一道兒監督孩子學習。可看眼下這情況,灶臺在大哭一通後, 反而整個人都鬆快了, 倒是豬毛,他深以為自己要完了。
其實也沒那麼可怕,溫氏才剛意識到自己有孕,而且這會兒還在年關裡,就算再怎麼渴望兒子出人頭地, 也不至於急於一時的。豬毛在意識到自己的好日子不多時, 下定決定要大玩特玩, 玩個夠本來年再受罪。
沒兩日, 老朱家的小食攤兒就收了。今年跟去年還是有所不同的,要知道, 去年她們賣的是五色元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