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灶臺總覺得,好像每回他爹跟他娘談心過後,他的處境就更慘了一分,弄得他總是懷疑他爹在背後說他壞話。
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頭,溫氏也察覺了寧氏最近一段時日的不正常,她倒是沒上趕著勸,而是認真的反思了自己對豬毛的忽略。很快,她也學著寧氏的樣子,不是抽空往村學跑,就是冷不丁的問豬毛哪個字咋寫,那不就是盯著豬毛好好讀書。很多時候,往往豬毛學了一天,剛歇會兒,就被他娘發現了。
“豬毛你咋又不好好學了?過來,唸書寫字。”
有一種鬼故事叫做,你娘讓你好好學習。
很難說,豬毛和灶臺哪個更慘,又或者說,他倆都認為自己比對方要慘烈一百倍。溫氏每天都找豬毛談心,讓他好好學習努力上進,將來考秀才考進學,回頭當上大官改換門庭,到時候全家人能不能過上好日子就全靠豬毛了。而寧氏倒是不說這些,她只會讓灶臺放寬心,可就算這樣,灶臺的壓力還是很大,明明親孃沒說啥,可他就是覺得有點兒啥。
只這般,日子在倆孩子心驚膽戰中緩緩的過著。
擱在以前,總感覺時間過得很快。春耕之後野菜滿山,小孩子們會紛紛上山割野菜好給家裡添個菜。再過陣子天氣就熱了,下河玩水是最佳的解暑方式,接著便是秋收農忙,那陣子家裡的伙食都會較之平日好上一個檔次。等熬過酷暑,各家各戶嫁閨女的娶媳婦的,當然少不了蓋新房的,又因為村裡人或多或少都連著親,小孩子們東家蹭把花生,西家拿塊糖。及至連這都過去了,那離年關也不遠了,過年吃食就更多了,還有殺豬飯吃,糕點果子也少不了,殷實人家會給孩子做一身新衣裳,還有壓歲錢拿,日子不要太美滋滋。
一年四季過得多快啊,中間碰上自個兒生日時,還能破天荒的吃一碗長壽麵,面裡頭還埋了雞蛋,上頭撒了蔥花滴了香油的。
可惜,那是以前了。
自打上學後,豬毛和灶臺都蔫吧了,只覺得時間過得真慢啊。同樣覺得時間漫長的,還有六郎,再又一次算錯賬,被王香芹指出來後,他被朱母召去談心了。
當兒子的最怕什麼?別家兒子不清楚,反正老朱家的,最怕被娘逮住談人生談理想,談……
“六郎啊,就算你下回要算錯,咱們還跟以前那樣錯,成不?”朱母下了最後的通牒,她覺得自己再也受不了刺激了。說這話時,她都沒特地揹著人,就拽著六郎在堂屋裡說開了。
寧氏才盤算著要跟王香芹說,不用檢查也成啊,就這兩個月,六郎錯的那幾回,全是虧了朱母的,上哪兒找這麼好的事兒呢?結果,她還沒說,朱母就搶了先。
也不知道是被親孃嚇到了,還是因為王香芹養的豬已經都過了五個月,暫時不再需要她每天唱忐忑開胃口了,六郎終於不再忐忑,正確率徒然高了不少,且偶爾錯個一次,虧的一方又變成了寧氏。寧氏也是認命了,反正她如今已經開始學著認字了,沒事就拿手指比劃著。她到底是成年人,哪怕論記性不如孩子們,可誰叫她的決心大呢?下了狠心好好學習的她,認字的進度比灶臺還快一些。
這檔口,朱母也抽空尋了媒人給五郎說親,按說五郎要說個媳婦不難的,眼下老朱家有錢了,唯一略麻煩的是房間不太夠。但這個也無所謂,朱母已經找人起房子了,將原本泥牆稻草頂的灶屋拆了,東西廂各多起一間房,隨後再重新搭灶屋,這回要三個灶眼的,方便自家開火做飯,也方便回頭做一些需要初加工的吃食。
房子是還沒起好,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老朱家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可也不知道怎的了,朱母一直沒尋到合適的,不是沒人選,而是沒中意的。
朱母還叮囑王香芹幫著留意一下,畢竟她還要跟著出攤,至於老大、老三媳婦,她都不大放心。老大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