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血濃於水啊!出嫁又不是斷親了。
偏生,她攤上了個眼裡完全沒孃家的大姑子,有本事有能耐偏就藏著掖著,非但一點兒也不幫襯孃家,還坑親妹妹的錢,連親爹孃親哥親侄兒都毫不在乎。
這是啥?這就是活生生的白眼狼啊!!
單只是這些事兒,還不足以讓王嫂子瘋魔。關鍵是,因為這個白眼狼姑子,她眼下攤上大事兒了。本來僅僅是因為心裡氣不過,想去跟小姑子唸叨兩句,誰知道後頭會發生那種事兒呢?她要早知道會這樣,就算心裡再怎麼憋屈,也不至於特地跑去鎮上說那些話。一想到出事那天,她連滾帶爬的回到家,嚇得幾乎是魂飛魄散,生怕老王家被報復,想跑到孃家躲一躲吧,又實在是放心不行倆兒子。
氣憤、怨恨、驚恐、絕望全交織在一起,逼得她眼下只能背水一戰,反正情況已經不能更糟了,她不如將壓抑在心頭的話盡數說個痛快,橫豎鄉下吵架本來就是比誰的嗓門大,她不虛,她沒做錯事兒,她為啥要心虛?!
“我不活了!我今個兒就跟你們拼了!!反正已經這樣了,那就索性掰扯個明明白白!他朱四郎是什麼東西?以前裝著一副老實樣兒,暗地裡早就壞透了!好好的閨女嫁給他,瞧瞧現在,都成啥樣兒了?”
“他朱四郎咋那麼有本事呢?訓人跟訓狗似的,狗都沒那麼聽話的,讓藏本事就藏本事,讓不認孃家就不認孃家!我們老王家又做錯了什麼呢?咱們家沒做過一件對不起人的事兒,本來都是好好的,平白鑽出了個白眼狼來!話裡話外都向著老朱家,心裡眼裡全都是她男人!親爹親孃親哥都不要了,還狠得下心來去騙可憐的親妹,這他孃的還能不是朱四郎搞出來的事情?”
“芹姐兒啊!大妹啊!你快醒醒吧!別再被接著哄騙了!他們老朱家啊,不是人啊!朱四郎啊,盡會教你不認祖宗,你還幫他孝順爹孃?對對,為啥老朱家去年分家那會兒,我家大妹分要搶著贍養公婆?她連親爹親孃都不認了,怎麼就非要心疼婆婆呢?還怕婆婆跟著不是親生的大房受委屈,她為啥會心疼啊?她親孃都不心疼啊!”
“還不都是朱四郎!!!!!!!!”
朱四郎慘啊!
為了全縣巡演這個事兒,他的壓力已經無窮大了。本來嘛,橫豎每個地方講的都是同一篇稿子,次數一多應該就能倒背如流了。偏他的記性是真的差,經常記得前頭忘了後頭,偶爾還會把前後的順序搞錯。也因此,每次去一個新地方,別人都能在馬車上稍稍休息一會兒,只有他不停的在背誦,生怕到時候上了臺卻忘了詞。
不單在路上不好過,真到了地頭上更不好過了。
縣太爺非常重視這個事兒,提前派人安排好一切,還派了衙役隨行護送。底下的那些人看出了縣太爺的意思,或是真的在乎養殖業,或是單純的為了迎合上頭的喜好,反正各打各的重視此事。
別人一重視,朱四郎就更緊張了,經常還沒上臺就開始打擺子,上了臺後更是渾身顫抖,好幾次都是硬生生的咬牙捱過來的。更悲催的是,他這緊張的毛病並沒有因為巡講的地方多了而好轉,反而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前頭幾次因為離自家還算近,他每天都能回到家裡,看著熟悉的家人,吃著熟悉的飯菜,晚上睡的也是格外熟悉的床鋪,那時候他的情況還稍稍好一點兒。可惜,隨著地方越來越遠,他開始好幾天才能回家一次,哪怕地方上的人給他們安排了最好的客棧和最豐盛的飯菜,他依舊沒辦法調整自己的狀態。
也不單是朱四郎,六郎的情況也差不多,他倆不愧是同一個爹孃生的親兄弟,毛病一模一樣,認床認人認飯菜,最要命的是完全不能適應新環境,其悽慘程度簡直令人落淚。
反觀寧氏,那叫一個吃得好睡得香,就跟專程出來度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