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就當起了太婆。
撿雞蛋要彎腰的,這麼危險的舉動怎麼能讓孕婦幹呢?所以這事兒就交給了大郎,豬毛和灶臺也會幫忙的,倆孩子年歲是不大,不過撿雞蛋又不是什麼難事兒,比起看書寫字,他倆樂得幫家裡幹活。餵雞、收拾雞棚也成了大郎的事兒,家裡其他人得閒了會幫襯一把,不過大郎還是最主要的勞動力。
朱母瞧著溫氏啥事兒都不做了,嘴上是沒說什麼,心裡嫌棄得不得了。也不怪她心狠,主要是鄉下地頭的,孕婦真沒那麼金貴,假如眼下是忙著春耕秋收,孕婦自然是不用跟著下地的。可就喂個雞而已,至於嗎?尤其溫氏這才兩個月身孕,又不是馬上就要臨盆了。
憋了幾天後,朱母趁著還沒到正月,趕在年三十一聲令下,殺雞。
可憐溫氏就睡了個懶覺,等日上三竿,扶著腰慢慢出來時,就看到了一院子的狼藉,朱母讓老伴和六個兒子聯手,一口氣殺了二十隻雞。自家吃的、送親朋的、風乾燻肉……朱母感覺二十隻還少了呢。
王香芹還特地要了所有的雞爪子,她別的不會,泡椒鳳腳還是會的。他們這一帶是有辣椒的,人們不算特別嗜辣,卻也是能夠吃辣的。就是吧,原先這裡沒有泡椒鳳爪,只有辣白菜,王香芹喚了寧氏,她動嘴寧氏動手,很快就收拾了一罈子泡椒鳳腳。
她還回憶起了辣子雞,當然只知道滋味不知道做法,不過不要緊,這不有寧氏在嗎?在她的描述下,寧氏的試驗下,儘管最後做出來的味道跟王香芹上輩子吃到的不盡相同,但滋味還是挺不錯的。
反正等溫氏起來,她的雞啊!!
朱母還跟她說,要是忙不過來,就別再擴充了,家裡養的雞太多太多了,這殺了二十隻還有百多隻呢。雞跟豬不同,雞繁殖得太快了,天熱時還能下蛋,如今天氣冷了,那是光吃不下蛋,不殺了吃肉留著幹啥?哦對了,朱母讓殺的都是公雞,她也捨不得母雞,畢竟他們這一帶氣候偏暖,等出了正月,天氣就會逐漸轉暖,到時候母雞又可以下蛋了。
可惜,朱母這種說法並未讓溫氏感到絲毫安慰,哪怕回頭她吃了好多雞肉,仍然還是心疼得不得了。
更讓溫氏難過的事情還在後面。
正月初一家裡人照例要去長房那頭給朱家老太太拜年,這其實就是個形式,老太太的兒孫們太多了,估摸著又跟去年一樣,坐在太師椅上等著兒孫們過來磕頭。這拜年不算麻煩,只是朱母轉身又拎了四隻雞,這回還是專門揀了當年的小母雞。
溫氏覺得她快要暈過去了。
早先咋就沒想到養雞不好呢?養雞啊,雞太下蛋了,多的時候一天能揀七八十枚雞蛋,家裡吃蛋半點兒不手軟,經常一天能消滅掉二三十枚,朱母還特別有道理,她覺得雞蛋也要上交一半,眼下都沒叫她上交,就家裡人吃一些,咋了?你沒吃?
不光雞蛋,雞也保不住,有個啥事兒朱母就磨刀霍霍向雞群,仍舊是有她自己的邏輯,這不是先殺公雞嗎?你養那麼多公雞幹啥?除了吃就是吃,純粹浪費糧食。
再看隔壁的豬舍,那麼多膘肥體壯的出欄豬們,朱母就沒捨得殺。殺豬煩,要專門空出一天時間來,燒熱水開膛破肚,關鍵吧,鄉里鄉親的,你家殺了豬不請人吃刨豬湯?這要是普通村人是可以不請,那要是自家親戚呢?朱母對長房那頭倒是很不錯,卻沒的白叫其他幾房跟著佔她便宜的。試想想,一人一碗刨豬湯,老朱家親眷那麼多,回頭得捨出去多少豬肉?要是自家只養了一兩頭,那倒是無所謂,做個表面樣子就可以了,偏生他們那麼多豬呢!
索性別殺了,回頭真要是不養了,直接拉到鎮上賣給屠夫去。
溫氏覺得她錯了,她當初就不該養雞的!
眼瞅著朱母提溜走了四隻當年的小母雞,溫氏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