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就不說了,老三媳婦太面了,她哪怕不想個壞脾氣的,可太軟棉了肯定也不成,最好是話不多立得住幹活又麻利的。
王香芹被迫接受了這一重任,卻完全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她孃家人少,唯一的親妹妹已經嫁出去了,至於她嫂子,那叫一個能說。偏跟二嫂寧氏還不同,寧氏僅僅是話嘮,並不會無緣無故的編排別人,可她孃家嫂子卻是個碎嘴婆娘,無事還要起三分浪,要是託她嫂子介紹,只怕就算成了,那也不是朱母想要的那種兒媳婦。
只這般,五郎的親事就停滯了下來,愣是到家裡新房都蓋好了,還是沒個頭緒。
新房蓋了也不能不住人,朱母一聲令下,五郎和六郎就從原先的房間裡搬了出去。他們原先那屋也沒空著,而是讓已經大了的豬毛和灶臺住進去。這下可好,溫氏見天的往那屋去,盯著豬毛伏案練字。灶臺也怕啊,看大伯孃盯著堂哥,他自然不敢獨自一人出去玩,只能被迫跟著一道兒唸書練字,一時間家裡讀書的氛圍倒是好了許多。
“倆娃兒都大了,你們也該再要一個了。”見倆孩子住得也挺好的,朱母很快就提點了溫氏和寧氏,被提點的人倒是沒往心裡去,哪怕她們也希望再懷,可沒懷上有啥辦法呢?反而這話落在一旁的三郎媳婦耳裡,卻分外刺耳。
三郎媳婦猶豫再三,還是捧著早先精心做好的圍涎,尋上了王香芹。
還真別說,王香芹早就把這事兒拋到了腦後,直到看到這幾個做工精緻但造型很是死板的圍涎後,這才皺起了眉頭。
她發現了,儘管上輩子很多工藝都是從古時流傳下來的,可事實上,因為古代很多手藝都是不外傳的,普通人幾乎沒可能接觸到那些真正能被稱為藝術品的東西。甚至圍涎的做法都談不上有多稀罕,可不會就是不會。哪怕三嫂的繡活很不錯,做出來的卻仍然是鄉下地頭常見的口水兜,只是在旁邊包了一圈邊,上頭分別繡了胖娃、錦鯉以及最傳統的福字。
假如沒有搶眼的造型,只怕繡工再好,也很難賣上價。
王香芹思量再三,去豬毛和灶臺那屋借了筆墨紙,邊回憶邊畫了個貼補繡虎紋圍涎。
多虧她上輩子被忙於養殖場的父母塞過各種興趣班,沒一樣是精通的,不過多多少少還記得一些。貼補繡虎紋圍涎的款式有不少,她挑了個印象比較深刻的畫出來,整個兒圍涎的模樣就是個趴在地上的大老虎,中間鏤空,尾巴處則是用繩釦的,方便解開繫於孩子的脖頸處。待完成後,頂著王字紋的大老虎腦袋就在孩子下巴處,遠遠的看著就好像胸口上貼了個老虎頭。
王香芹給三嫂畫繡圖一事, 雖沒刻意說開了,可別忘了,她是去豬毛和灶臺那屋借的筆墨,到底還是叫溫氏知道了。
溫氏氣了個倒仰,她還是覺得王香芹記恨去年剛進門時,自己給使了絆子。要不然,怎麼每回有了發財的機會都記著別人, 從不捎帶自己呢?偏她又是個直性子, 一個沒忍住,就徑自說開了。
換個角度來看,溫氏這性子倒也不錯,起碼她有啥心思都是放在明面上的, 從不會在背後做手腳。可說真的,王香芹思來想去都不知道溫氏能做什麼,她不是不想帶著溫氏發財, 而是想不出來溫氏能做什麼。
這發財跟學習恰好相反, 學習是要面面俱到的,偏科絕對要不得。可發財卻只需要在某個方面做到極致就可以了, 完全沒必要做到樣樣精通。就好比二嫂善廚藝,可她那女紅估摸著也就比王香芹好上那麼一丁點兒。再比如說,三嫂善女紅, 可三嫂的廚藝真的就只會生個火, 熬亂七八糟的糊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