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屋後那點子事兒, 再勤快再能耐, 那也有個限度。
王管家本身也不是富貴出身的,事實上他原先就是貧家子,要不也不會自賣自身。他相當得清楚鄉下地頭的情況, 先入為主的觀念, 讓他哪怕聽到王家人氣憤難耐的提到王香芹擅養豬, 也完全沒當一回事兒。
結果……
忽然間聽到的這一訊息,王管家結結實實的懵了。
懵完之後,又去尋了王家人,最後才在王大嫂口中聽到了原原本本的事情。
於是,王管家更懵了。
沒過多久,他就駕著馬車匆匆離開了秀水村,趕回了鄰縣找王學官。
這一去,就是好幾天。
因著王管家本身就是時常來往於兩邊的,村裡人沒見著他也並不感到奇怪。還是王香芹她娘從兒媳婦口中得知了這個事兒後,暗暗覺得不大妥當,拉著兒媳問東問西:“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再提這個有啥用?咱們不都要去縣城裡享福了嗎?”
其實,王大嫂已經不是很氣了,畢竟事情是過去蠻久了,再說了,他們已經是官宦人家了,再扯皮那檔子養豬的事情,怎麼想都覺得掉檔次。可問題在於,人家王管家主動開口詢問了,那她還能瞞著不說?拼著得罪人也要替王香芹遮掩?她看起來像是那麼善良的人?
“說都說了,眼下再計較這個有啥用?”王大嫂把她婆婆的話掉個個兒,輕輕鬆鬆的敷衍了過去,眼見婆婆滿臉的不安,又隨口安慰道,“堂叔是舉人老爺,還是縣學裡的學官大人,哪裡會計較養豬的事情?最多也就是知道大妹不孝,回頭斷了這門親就是了。”
“到底是咱們家的……”
“我的娘喲,你把她當咱們家的,她可沒把咱們當成她家的。橫豎眼下老朱家有錢了,她也不愁日子不好過,你還擔心她幹啥?再說了,早先聽王管家說,堂叔還說要補償一下咱們家嫁出去的閨女。娘你想想,小妹那日子過得多糟心啊,真要補償的話,全給了小妹不更好?到時候,咱們一家子都走了,就獨留小妹一人在石門鎮上,孤零零的一個人啊!多可憐?多無助?不得多給她點兒傍身銀子?萬一往後她夫家又欺負她,轟她出門,她手頭上捏著銀子,好歹也能過來找咱們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老祖宗的話肯定是沒錯的。
對於王家阿孃而言,她一共就生了一兒兩女,這仨對她而言都是心頭肉。然而,就算是心頭肉那也是能分個三六九等的。兒子是王家的根,是他們老倆口後半輩子唯一的依靠,那地位素來都是穩穩當當的佔據了第一位的。至於倆閨女,大閨女懂事孝順,小閨女嬌憨可愛,於她而言地位那是不分伯仲的。
可誰讓後來事情就變了味兒呢?
兒子的地位那是一如既往的穩當,倒是後頭出生的倆孫子,慢慢的佔據了她心頭第二、第三的位置。
倆閨女的話,大閨女是白眼狼不說,從出嫁後不到萬不得已壓根就不往孃家來,要東西沒東西,要好話沒好話。慢慢的,她這心也就冷了,倒是不至於心生怨氣,可有時候難免會念叨幾句“女生外嚮”、“胳膊肘往外拐”。
反而小閨女出嫁後一直被夫家欺辱,前幾個月甚至被迫回了孃家,要不是他們好話說盡,怕是早就被休了。人嘛,本來就是付出越多越在意的。為了當初小閨女差點兒被休一事,王家人幾乎是忙斷了腿,直到如今想起來,都替閨女覺得委屈。
王家阿孃被兒媳婦帶著回憶了先前的事兒,漸漸的,面上就露出了認同的表情來。
見狀,王大嫂還再接再厲,又道:“娘你想想,老朱家是什麼人家?鄉下地頭的泥腿子罷了。咱們王家可是出過舉人的官宦人家,他朱四郎能娶到咱們家的姑娘,那是燒了八輩子的高燒了。再說大妹本來就有本事,村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