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嬌搖搖頭,“娘,那天你去定下的時候咋沒留下多聊一會兒?張家是很高興定下香蘭嗎?當時可是好多人看著呢,我聽說是娘你用恩情逼迫才得到的這門親事。”
劉氏頓時變臉,“誰說的?”
“好多人都這麼說啊,我今天在村裡走了一圈就聽見不少閒話了。”
阮金多還不知道這事兒,一看劉氏的樣子就怒了,“你們娘倆能不能不給我丟人?!難怪那些人看我眼色都不對了,原來都是你們娘倆惹出來的!你去叫香蘭,把她弄回去好好教教,她再敢給我丟人,我打斷她的腿!”
劉氏對阮金多還是有些怕的,見他生氣就不敢再辯駁,連忙應下往張家那邊跑去了。
阮金多還在生氣,盯著張家那邊道:“不就多讀了幾年書?什麼東西,竟然還嫌棄咱們家?當年要不是老太太給他們口糧,他們早就餓死了,忘恩負義,白眼狼!”
阮玉嬌把碗和罐子都收起來,隨口道:“娘和三妹也是為家裡著想吧,想等張耀祖考上秀才,給家裡的地免稅呢。爹,我去挖點野菜,再看看河裡能不能抓到魚,先回了。”
在一邊挖土玩的小壯聽見了急忙跑過來,“我也要抓魚,我也要抓魚!”
阮玉嬌搖頭道:“不行,河邊危險,萬一你頑皮掉了下去,我這力氣可拉不動你。”
小壯直接往地上一趟就開始打滾,“憑什麼不帶我去?憑什麼不讓我抓魚?我就去就去就去!爹你叫她帶我去!”
阮金多忙把他拉起來,笑道:“好好好,咱們小壯想幹啥就幹啥,春蘭,你跟去護著點小壯,跟你大姐一起帶小壯在河邊玩一會兒。”
阮玉嬌不願意帶小壯,阮金多還不放心把小壯交給她呢,平時都是阮春蘭追著小壯跑,大家也都習慣了,反正已經幹完大半天的活兒,耽誤不了什麼,阮金多直接讓阮春蘭也一起去了。
這樣就相當於把小壯的責任放到了阮春蘭身上,阮玉嬌覺得無所謂,便叫上他們倆回家拿東西。
阮金多擺擺手沒再說話,臉色又沉了下去,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尊又自卑的情緒之中。阮玉嬌瞥了他一眼,心情很好的走了。這個家所有的不幸,根源就在阮金多身上,身為一家之主,他的喜好和態度影響了所有人,而他對每個人的區別對待也養成了幾個孩子不同的性格。
阮玉嬌是很不喜歡家裡其他人,但她最反感的還是阮金多,過去阮金多因為只管田地不管家裡的事,從不會因為這些煩心。她現在就把事情在阮金多面前揭開,讓他看清楚自己到底處在什麼樣的位置。
阮家一直把田地免稅的事當做理所當然,老太太對張家有恩嘛,張家求娶他家的姑娘再給他家免稅不是很正常嗎?阮金多一直都覺得自己比張家高一頭呢。如今阮玉嬌就讓他明白,不止是張家很嫌棄阮家,連村民們都認為是阮家死扒著張家呢。以阮金多那可憐的自卑、自尊、自傲,心裡絕對要不好受許久許久。
而這一切都是劉氏和阮香蘭造成的,把原本一段報恩的佳話弄成了挾恩圖報的笑話。即使兩家依然是親家,這次的事也已經讓張家徹底看輕了阮家,身為當家人,阮金多無疑就是最丟人的那個。他記恨張家,卻不能做什麼,只能遷怒於劉氏和阮香蘭。看他們三人狗咬狗,阮玉嬌覺得這個仇也就報了。
至於以後,阮玉嬌都不需要再對他們做什麼就能妥妥的看笑話,因為她記得張耀祖根本沒考中秀才,之後阮香蘭嫁去張家也過得並不如意,兩家的矛盾多著呢。
這幾個人在阮玉嬌心裡基本就和路人差不多,惹到她,她就隨手反擊一下,不惹她的時候她就直接把人拋到腦後了。回家拿了鏟子、籃子,阮玉嬌就開始在村子裡逛。
她故意說要挖野菜還要抓魚,就是為了找個藉口多逛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