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青鋒鋪的山路。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淡然。
上青萍山如此。
上敬亭山。
同樣如此。
只不過那一年。
他為父親的那一把劍。
如今。
顧餘生向山而行。
他想要看清自己的那一把劍。
這敬亭山。
他非登上去不可。
顧餘生抬步前行。
劍刺心。
任由疼痛蔓延。
他不想讓莫姑娘在上方等太久。
顧餘生加快腳步。
心中那一把小師叔相贈的劍,微微震顫。
聖院。
五心殿。
以五行為局,金木水火土各居其位。
各星點之處,有修為高深的老人並作,他們守護著最中間那一盞暗淡的油燈,油燈的最上方,是一副蒼古圖,一男子身負三把劍,彷彿遨遊在天地之間。
忽然。
那平靜燃燒的油燈越發變得明亮。
上方的那一幅蒼古圖,也如星河流轉般變得明亮。
五心大儒心意相合,同時看向那一盞燈,他們的眼眸中,有著無盡的期待。
聖院後山。
洗心湖畔。
五先生雲中劍負劍而立,袖袍飄搖,觀蒼穹星河,引星與劍合。
劍童出山而歸,躬禮道:“五先生,已將十四先生安置於觀書別院。”
雲中劍緩緩轉身,雙眸深邃明亮,劍眉斜飛入鬢,臉如刀劍削刻,神采飛揚,軀體如一柄古樸長劍,他站在星河之下,比滿堂星河還要璀璨奪目。
“十四先生?”
雲中劍緩步走向劍童,拍了拍劍童恭佝著的身子,讓劍童也挺直腰板,如劍一樣站直。
“驚蟄啊,今年若只是夫子收弟子,的確只有一位十四先生,可小師叔的斬龍山一脈也該有敬香的弟子了,再等等,等到前山文會開完,將有十五先生。”
“至於誰是十四先生,十五先生,我看還是交給天意比較好。”
劍童抬起頭,眼中微微有些錯愕。
雲中劍說到此處,神色肅然,“驚蟄,你雖是我身邊侍劍,但我從未將你當做下人來看,若你也想成為十四或者十五先生,不妨也往前山的那一條路上走一遭。”
劍童聞言,有把腰彎下去,拱手道:“五先生,我並無此念。”
“無論有與無,都不甚要緊,你常去前山,應知前山人嚮往後山,也知他們追求不一樣的大道,聲名。
人生在世,站在高處看別人容易,看清自己卻很難,去走一趟,給自己一個機會,也是一場問心之旅。”
劍童抬起頭,恭敬道:“那我聽五先生的。”
“去吧。”
劍童再拱手。
身影一飄,御劍遠去。
雲中劍轉身,重新看向蒼穹深處,喃喃自語道:
“小師叔,你這一脈的神龕太高,只怕很難有人燒香啊,你讓人背那麼重的劍,要走那麼遠的路,若是別人半途超過了,也是天意……
你的劍山,一座高過一座,他年若有機會,我想要和新來的小師弟切磋一下劍術,領略一下你曾經達到過的高度。”
就在此時。
蒼穹星動。
好似有一本天書灑照後山。
雲中劍拱手行禮:“拜見大師兄。”
天空中有聲音輕輕飄來:“五師弟,後山選人,當堂堂正正,符合夫子意志,不可偏私,我與你二師兄,三師兄和四師兄之間雖有爭執,爭的卻是大道方向,非是前山的圖名求利,至於小師叔一脈,當以小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