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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徵彎腰,拎著他的衣領將他拽了起來。
“對啊咦咦……”男人嘰嘰咕咕,像是道歉又像別的,口齒不清,根本聽不清。
李彤趕緊解釋:“這個病人,汞中毒太久了,精神有點問題。”
陸徵依舊很兇:“那也不能打人。”
“陸徵,”雲渺一下捉住了他的手腕,“算了吧。”
陸徵這才肯鬆開那男人。
外科診室裡,醫生給雲渺清創,傷口太深,處理傷口的時候,陸徵都看到了她皮下的肉。
他是站著也心疼,坐著也心疼,恨不得傷的是他自己。
清創結束,醫生囑咐:“這隻手最近不要沾水,可能會化膿。”
雲渺:“好。”
醫生看了眼陸徵:“你是她男朋友吧?最近最好都代勞一下,洗頭、洗臉、洗澡……”
雲渺立刻打斷:“他不是!”
那醫生看了眼陸徵:“哦,原來還沒追到啊?那正好,趁此機會好好表現。”
陸徵:“好。”
雲渺:“……”
40
從醫院出來,外面的雨還沒停,暴雨已經有了成災的趨勢。
路面成了河,出行的車輛也非常少。
夜幕黑沉如墨,雨珠似斷線的珠子砸在汽車頂端,雨刮器已經調成了最快的模式,視線依舊不算清晰。
雲渺稍稍有些不安,她側眉看了眼陸徵,他臉上倒沒什麼情緒。
“陸徵,雨這麼大,水潭村蹲點的事還是改天吧?”
“心疼我?”
雲渺吐了口氣,“下這麼大雨,正常人都不出門,你去了也沒用。”
“行,那就明天再去。”
車內很安靜,車載廣播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著——
“受暴雨影響,應新路到上堯路一段積水超兩米,市政消防已經啟動應急措施,蓮花灣、上堯新居的受困居民,已經全部安置到省一中的實驗樓。”
陸徵家就住在蓮花灣。
雲渺眉頭蹙了一瞬:“你家被淹了。”
陸徵眉骨動了下:“嗯,要無家可歸了。”
“住酒店吧。”這雨總不會一直下個不停。
陸徵語氣淡淡:“沒帶身份證。”
雲渺倒是不替他擔心:“那就去你們單位宿舍將就一晚。”
“沒帶鑰匙。”陸徵很輕地嘖了下嘴,“算了,不行在車上將就一晚。”
“……”也是個辦法。
車載廣播裡進了一段音樂,暴雨牽扯出許多以前的記憶。
蓮花灣那一帶,每年遇到暴雨都會淹水。
好一點的年份只淹路面,嚴重的時候,水會淹到二樓。
雲渺高二那年,那裡就發生過一次嚴重的淹水。
家回不去了。
學校因為暴雨,晚自習在八點結束了。
那天和現在的情況有點類似,她的身份證在家裡,陸徵倒是有。那時候酒店還不像現在查的這麼嚴,開個房間,她再上去就行。
但是陸徵沒有。
退而求其次的地方是他單位的宿舍。
那是她第一次進陸徵的宿舍,也是唯一的一次。
陸徵他們宿舍是兩人間,物品擺放非常整齊,舍友趙勤見他帶個小姑娘來,有點驚奇,“哥,這是你女朋友啊?”
陸徵:“不是。”
雲渺跟在他後面補充:“是準女朋友,不過以後肯定是他女朋友,到時候你要喊我嫂子。”
趙勤樂了:“小姑娘你多大了?成年沒有?”
雲渺不卑不亢,語氣堅定:“我上個禮拜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