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初長成”,“一家有女百家求”驕傲,想著不管怎麼說,且先見過人再說,若是沈家少爺與周家少爺都比謙哥兒出色,自然不能委屈了蘊姐兒;又有些替自家孫子擔心與不值,自家的孫子自是最好的,可萬一蘊姐兒偏就只拿他當哥哥呢,他知道後得有多難過?
一時間端的是左也難右也難。
祁夫人心裡則早已是警鈴大作,原來周夫人竟也打著將蘊姐兒聘為自家媳婦的意思,周家的少爺們她雖沒見過,聽侯爺以往提及,倒都及不上騰哥兒出色,可平老太太這不是還沒有個準話兒給她嗎,如今倒好,內憂未除,外患又添!
平大太太還不知道沈騰的事,聽得周夫人為自家的孫兒求顧蘊,第一反應就是蘊姐兒可是二弟妹瞧中的媳婦,也是三侄兒的心上人,可不能讓周家的人截胡了去,繼母的孃家人如何及得上親生母親的孃家人貼心?
她見平老太太不說話,便打算開口將此事岔開,周夫人見婆婆不接她的茬兒,自然也就知道他們家對周家的親事無意了。
不想平大太太還未及開口,周夫人已又道:“我知道我初次見姐姐便提出此事,實在有些唐突了,可我是真的喜歡蘊姐兒,我也可以向姐姐保證,將來一定會善待蘊姐兒,不說讓她像在孃家時一般尊貴,卻絕不會讓她受一絲半點兒委屈。姐姐可能不知道,我們周家因祖上便是武將出身,家裡從來沒有養小老婆通房丫頭之類亂七八糟的事兒,再就是我們周家數代經營下來,也算是有一定的家底,我可以向姐姐發誓,我絕不是衝著蘊姐兒的嫁妝去的,何況姐姐與蘊姐兒對小女都有再造之恩,我們家若是敢對蘊姐兒有一點不好,天理都難容。”
見平老太太聽住了,忙又補充道:“而且我們家說是蘊姐兒的外家與舅家,卻又不是親生的,不但不會讓人覺得蘊姐兒是我們周家養的童養媳,就看輕了她,將來她若真受了什麼委屈,傳揚開來,旁人也只會說我們的不是。反倒是換了親舅家,蘊姐兒自己也不好說嘛,旁人知道了也不好說我們的不是,總是親舅家,總是親舅舅舅母與親表哥,再委屈她能委屈她到哪裡去,別是她小題大做罷?姐姐請細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平心而論,周夫人的話的的確確的都是在為顧蘊考慮,若不是真心喜歡顧蘊,若不是真如她所說的,拿顧蘊當自己的外孫女兒,她再說不出這樣推心置腹的話來。
只是她卻不知道,她是說者無心,誰知道偏就刀刀在往平老太太的心窩上戳,平謙可不一直對顧蘊上心嗎,果真顧蘊將來嫁了平謙,豈非要被人說平家是拿顧蘊拿自家的童養媳在養,指不定還圖謀著她的嫁妝了?
且舅母與婆母如何能一樣,你做姑娘時與小姑子打鬧與長輩撒嬌做舅母的可能會覺得你直率嬌憨,你做兒媳時再這樣舅母就只會覺得你輕狂不穩重了,不然也不會有“婆媳永遠是天敵”這一說法了!
以致平老太太心裡的驕傲啊擔心啊不值啊什麼的統統都飛到了九霄雲外去,只剩下滿滿的煩躁,幾乎就要忍不住反駁周夫人,什麼養童養媳,這世間親上做親的人家不知凡幾,難道家家都是在養童養媳了?
還說什麼他們家沒有養小老婆通房丫頭之類亂七八糟的事兒,難道平家就有了,而且迫於正室的威壓不敢養或者只敢私下養,與心甘情願不養能一樣嗎?
再說家底,周家家底厚,難道平家就是什麼寒門祚戶不成?
而且二兒媳的人品她瞭解,絕不是那等苛待自己的兒媳之人,自然也就不存在蘊姐兒受了委屈也不好意思說出來,或是沒地兒說理一說了,何況還有二兒子,親舅舅難道還能委屈了蘊姐兒不成?
可是屋裡還有個祁夫人,後者也打著蘊姐兒的主意,這話她能當著祁夫人的面兒說出來反駁周夫人嗎?
她和二兒子二兒媳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