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了。
晚膳後,因為午覺沒有歇好,平老太太便沒有像往常那樣留孫子孫女兒們在跟前兒玩笑,連顧蘊也一併打發去了平沅平瀅住的小院兒,讓她晚上就跟姐姐們睡了。
顧蘊估摸著外祖母累了是一方面的原因,只怕更重要的,還是有事情與舅舅舅母們商量,所以才會將他們這些小輩都打發了,也不多說,順從的行了禮,同表哥表姐們一道退下了。
平老太太也的確有話與兒子兒媳們說,待孫子孫女們都離開後,她連一眾服侍的人也都打發了,才把白日裡祁夫人和周夫人提的事大略說了一遍,末了看向兩個兒子:“這事兒你們怎麼說?”
平大太太不防祁夫人竟也想把外甥與顧蘊湊做堆,不由驚呼道:“原來祁家表妹今日來除了道謝,也是別有用心哪!”
平大老爺與平二老爺聞言,第一反應與白日裡平老太太一樣,也是生出了一種“吾家有女初養成”的驕傲感,但隨即平二老爺便先皺起了眉頭,道:“平心而論,祁家表妹提的那位沈少爺如果樣樣都如她所說的那般優秀,那倒的確配得上蘊姐兒,可是謙哥兒又該怎麼辦?而且那樣一表三千里的姨母婆婆,如何及得上親舅母待蘊姐兒更貼心,我自來拿蘊姐兒當親生女兒一般看待,把她嫁到除了咱們家以外的任何人家,我都放心不下啊,那孩子,本就夠苦了的……”
平二老爺說到最後,眼圈一紅,說不下去了,說到底還是心疼兒子與外甥女兒,既想讓兒子開心,又想護著外甥女兒一輩子。
平大老爺到底冷靜自持得多,道:“周家不必考慮,能教出周氏那樣跋扈女兒的人家,能是什麼好人家,怎麼只見那周氏跋扈,不見周家的奶奶少奶奶們跋扈?可見周夫人對待女兒和兒媳根本就是兩套標準,縱然她說得天花爛墜,我們也決不能將蘊姐兒嫁到周家去!下次周夫人若再與娘提此事,娘直接回絕了她便是,不必再與她來婉拒那一套。她若還要多說,您就說這事兒是我決定的,有什麼事兒,您讓周大人找我說。”
平老太太也壓根兒沒考慮過周家,倒是沈騰,她還有一二分動心,聞言點頭道:“我也沒想過將蘊姐兒嫁去周家,蘊姐兒可沒個親兄弟,如今的弟弟更是周氏生的,將來她果真在周家受了委屈,難道還能指望周家的親外孫替她出頭不成?縱有我們,也難免有顧忌不到的時候。倒是那位沈少爺,我覺得見上一見也並無壞處……”
話沒說完,平二老爺已急道:“娘,那謙哥兒怎麼辦,他可還等著這次過了府試後,便讓我登門替他提親呢!”
平老太太嘆一口氣:“你下午是沒聽見周夫人的話,什麼他們家說是蘊姐兒的外家,其實並不是親的,別人也不會說他們家拿了蘊姐兒當童養媳養,看輕了蘊姐兒,將來他們家若是真敢欺負蘊姐兒,蘊姐兒也不至於有苦說不出,或是壓根兒沒地兒說理去,畢竟親舅舅家難道還會委屈了她不成?周夫人怎會知道我們家有意讓兩個孩子親上做親,但她何以會這樣說,可見這樣的事不是沒有先例,我實在擔心,將來旁人笑話蘊姐兒是童養媳哪……而且當初蘊姐兒名下的產業也是我們家為她爭取來的,怕就怕屆時別人會說我們家原來一早就有所圖謀,平家世代名聲清白,若是因此事而毀於一旦,將來去到地下以後,我怎麼有臉見你們父親和平家的列祖列宗去?”
一席話,說得平二老爺越發著急了:“可我們家從沒將蘊姐兒當童養媳養過啊,而且這世上親上做親的人家何其多,難道他們都因此背上了養童養媳的名聲,被人看輕了不成?而且我們家怎麼可能給蘊姐兒委屈受,又怎麼可能圖謀她的嫁妝,難道那些豪富權貴之家,都不嫁女了不成?”
平大老爺忙道:“二弟,你冷靜一點,娘只是在就事說事,並沒有全盤否定謙哥兒,而且這事兒終究還得先問過蘊姐兒的意思,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