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孃家是不差,本人也強勢,可將來也不過就是一份家產將二房分出去而已,不但礙不著他們大房什麼,反而可以讓老虔婆忙著與親兒媳鬥法打擂臺,顧不得找她的事兒,如此雙贏之事,她何樂而不為呢?
得到了祁夫人的肯定答覆,顧蘊便也不再多說,起身向祁夫人道了謝,便告辭離去了。
餘下祁夫人看著她搖搖的背影消失在院牆外後,才向金嬤嬤感嘆道:“若不是看蘊姐兒連路都還走不了多穩,我都要以為方才與我說話的是個成人,而不是一個才幾歲大的孩子了!”
金嬤嬤也感嘆:“四小姐的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七竅,怎麼就能精明通透成這樣?以前也沒見她有這麼聰明啊,若不是日日都見著,我都要以為她變了個人了。”
祁夫人道:“她母親幼時便是出了名的聰明伶俐,卻也不至於像她這樣智多近妖。不過遠有甘羅十二為相,前朝大儒方容若也是九歲便中秀才十五已是進士,近有九妹妹家的騰兒四歲時已能將《論語》倒背如流,她倒也算不得什麼,只可惜她不是男兒,不然將來勢必是個有大造化的。”
金嬤嬤笑道:“咱們這樣人家,四小姐便是想不有大造化都難,況她還有那樣豐厚的嫁妝傍身。”
“但願罷。”祁夫人道,“她能嫁得好,將來於侯府也多一重助力。”
她主僕兩個的這番感嘆顧蘊自然無從知曉,一回到飲綠軒,顧蘊便讓人叫了小卓子來:“知道二舅舅這會子在哪裡嗎?你去找到二舅舅,說我有要緊事與他說,請他得了閒過來一趟。”
小卓子應了,自行禮退了出去,顧蘊方掐指暗暗計算起彭氏的產期來,如今彭氏已懷孕八個多月了,前世她是出了正月才生下顧葭的,比原定的產期還遲了半個月,說是早產倒也能瞞天過海。
若是讓彭氏知道,彭太夫人已等不及要為顧衝相看續絃人選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急怒攻心之下,來個真正的早產?
如此便既可以讓族裡其他還不知道她沒進顧家的門前便已珠胎暗結的人都知道她做的醜事,又可以雙管齊下幫祖母徹底下定決心為父親求取周望桂了,周夫人可是一連生了四個兒子,難道身為她女兒,周望桂還能生不出兒子來不成?
平二老爺傍晚便來了飲綠軒瞧顧蘊,顧蘊命自己的小廚房整治了幾樣清淡的小菜,甥舅二人對坐著吃畢,顧蘊便也不耽誤時間,直接說起自己請二舅舅來的原因來:“我想請二舅舅出面與我大伯父說,儘快為我父親謀一個比龍禁尉更體面的差使,不需要有實權,只要面上好看就行了。”
顧衝身上有一個龍禁尉的虛職,當年老顯陽侯在時,原是不肯為小兒子謀這些虛職,而是想小兒子憑自己的真本事謀個實職的,可顧衝文不成武不就的,哪有那個本事,便一直耽擱了下來,還是老顯陽侯去後,彭太夫人求到顧準面前,顧準才為他謀了個龍禁尉。
這樣的虛職也就說起來好聽,實則一無是處,亦連俸祿一年都只得幾十兩,如何入得手握實權的周指揮使的眼,而且還是讓女兒做續絃?
“是顧衝……是你父親讓你替他說項的?”平二老爺不防顧蘊竟會為顧衝說好話,只當是顧衝哄騙顧蘊了,臉色立時不好看起來。
顧蘊一聽便知道二舅舅誤會了,忙擺手道:“不是我父親讓我說的……”
話沒說完,平二老爺已沒好氣道:“那是誰讓你說的?彭氏姑侄?”
說完,想起顧蘊對彭太夫人姑侄的憎惡,又覺得不大可能,那便只剩下一種解釋,顧蘊是自己想為顧衝說項的,平二老爺的臉色就越發難看起來,果然終究是親父女,其他人再怎麼也比不過自己的父親嗎?
顧蘊見二舅舅越猜臉色越難看,再由他猜下去,還不定會猜出什麼來,忙一鼓作氣把自己的打算說了,末了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