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能排乾淨後,宗皇后便對二人的話越發深信不疑了。
也所以,晨間她才會一見宇文承川和顧蘊的面便忍不住衝他們發難,才會那般不給益陽長公主顏面的,實在是氣壞了,氣得她一夜都沒睡著,這會兒心角都還一抽一抽的痛。
三皇子聽罷宗皇后的話,早已是臉色鐵青,滿眼陰鷙的正要開口,三皇子妃已先恨聲道:“母后與殿下不知道,晨間臣媳和四弟妹一塊兒進宮,一塊兒坐暖轎到得母后宮門外時,正好遇上太子與顧四過來,太子不顧自己的威儀,眾目睽睽之下就親自去扶顧四下轎,可見二人的確是早就有私的,不然當初太子也不會那般大手筆的下聘了,內務府準備的聘禮難道還不夠體面嗎?這也還罷了,顧四言語行動間與四弟妹很是親熱,四弟妹也有意無意提攜她,還幫著顧四與我搭話兒呢,若說他們之間沒有見不得人的勾當,真是打死了臣媳也不能信!”
頓了頓,三皇子妃又道:“還有稍後顧四拜見益陽姑母時,態度與敬獻的禮物也與別的姑母大不相同,母后與殿下離得遠,或許沒看見,臣媳卻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顧四還曾無意說漏了一句‘沒想到兜兜轉轉,在益陽姑母的幫助下’,只是話沒說完,她已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遂只說總之自己心裡好生感激益陽姑母……母后與殿下可千萬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也好讓他們知道,敢背叛我們,敢背後算計我們,會是什麼下場!”
一席話,說得宗皇后越發惱怒起來,冷聲道:“本宮是說莊妃自來是個不與人交惡的,見了誰都是不笑不開口,以前瞧著也挺喜歡莊敏,怎麼莊敏才一嫁了老四,她便立時張羅著要為老四納自己的孃家侄女兒為側妃了,原來是想借此矇蔽我們,讓我們以為益陽與她水火不容,讓本宮繼續相信益陽只會一心為我們籌謀,不然將來她就得對莊妃俯首稱臣了,——一個個兒的,倒是打得好算盤!”
三皇子冷聲接道:“兒臣早前便覺得老四不是盞省油的燈了,任何事到了他手裡,都是辦得恰到好處的妥帖,任何人對他都只有溢美之詞,沒有一句壞話,這樣的人,哪像是胸無大志的?兒臣原想著,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少不得只能待將來大業得成後,再找機會明升暗降將他遠遠發配了,如今看來,是萬萬不能等到將來了,不然指不定什麼時候便會被他反咬一口,攘外必先安內,我們只有將他們母子收拾了,才能全力去對付老二母子和那個婢生子!”
最重要的是,老四竟敢背叛他,他不讓他將腸子悔青,他不姓‘宇文’!
宗皇后見兒子兒媳都一臉的怒不可遏,反倒稍稍冷靜了幾分,皺眉道:“他們母子與益陽莊敏都滑不丟手的,怕是不好找藉口收拾他們,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除非有把握能讓他們永無翻身之日了,不然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你且回去與你外祖父和岳父商量一番,想出個萬全之策來後,我們再行動也不遲。”
三皇子點點頭,“母后言之有理,只是不能立時給他們幾分顏色瞧,兒臣委實咽不下這口氣!”
沉吟片刻,道:“莊妃不是日日都要來給母后請安嗎,母后最近索性找個藉口,罰她在您殿外跪上兩個時辰,看老四那邊會是什麼反應,若他不動,您就繼續逼莊妃,一直逼到他動為止,兒臣那邊也讓外祖父和岳父暗裡向老四的門人和長公主府的族人門人施壓,總得逼到他有所行動了,我們才好出手,不然我們還真不好抓他的小辮子!”
“要找藉口罰莊妃的跪還是不難的,”宗皇后點頭道,“皇上近來多是去寧嬪和蓮貴人處,關雎宮那賤人那兒都去得少,更別說莊妃宮裡了,也不必擔心皇上會護著她。”
三皇子冷哼一聲:“別說他們已存了非分之想,就算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想左右逢源,我也留他們不得了,只想同富貴,不想共患難,這世上豈有這麼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