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大禮?大舅母,大伯母,你們也別跟我客氣,快起來幫我勸一勸外祖母啊,一家子骨肉終於能見上一面了,偏要一味的拘於這些俗禮,還有什麼意趣?”
好說歹說,才將平老太太勸了起來,大家一道悲喜交集的進了殿裡。
進到殿中後,眼見平老太太還要再次正式給自己見禮,顧蘊忙命胡向安:“除了錦瑟暗香幾個,其他人都退下罷,這裡不要你們服侍了。”
待胡向安將所有人都帶下去後,才親自扶著平老太太至當中的榻上坐了,自己則坐了她的對面,含淚笑道:“這裡已經沒有旁人了,外祖母還要與我客氣嗎,好容易您老人家進宮一次,好容易我們能見上一面了,難道定要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些繁文縟節上不成?”
平老太太亦是笑中帶淚:“不是與娘娘客氣,而是禮不可廢,娘娘如今身居高位,一舉一動都有人時時注意著,我若不越發嚴格的要求自己,指不定回頭會與娘娘添什麼樣的麻煩,叫我於心何安?至於娘娘說的浪費時間,只要能親眼看見娘娘安然無恙,便是花費再多時間,我也心甘情願哪!”
平大太太在一旁插言道:“娘娘不知道,自得知您……出事後,娘便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便是我們收到訊息時,您已經脫險了,娘依然日夜懸心,所以才會老爺回去一提殿下讓我遞牌子進宮,便說自己也要來,不親眼看見娘娘安然無恙,她老人家委實難以心安。娘,如今親眼看見娘娘好好兒的,您回去後總算可以安心的吃飯,安心的睡覺了罷?”後一句話,卻是對平老太太說的。
平老太太搖頭嘆道:“也安心,也不安心哪!你瞧瞧這小冤家瘦成了什麼樣兒,臉也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當年我懷他舅舅兄妹幾個,尤其是懷她娘時,便是因上了年紀多有不易,也沒見成她這樣兒,你們妯娌幾個也是,誰害喜害成她這樣了的?可見終究還是傷了元氣,還不定什麼時候能將養回來,叫我怎麼能徹底安心?”
說完又說顧蘊:“你說說你這孩子,怎麼就那麼粗心呢,有了身孕也不知道,竟還去騎馬,若你一早就有所察覺,就不會去騎馬了,不去騎馬,就不會遇到危險,不遇到危險,也就不會弄得如今母體也元氣大傷,胎像也不安穩了……我是說那幾日我怎麼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心也慌慌的,老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一般,結果就應在了這裡,早知道當初你離京前,我就該去廟裡給你求個平安符的……你們幾個也是,日日貼身服侍娘娘,有些事便娘娘不知道,你們也該知道,也該想在前頭才是,若不然娘娘又怎麼會有那場無妄之災……”
說得顧蘊與錦瑟暗香幾個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果然外祖母/老太太不會輕易饒過自己/娘娘,也不知道這番唸叨得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但顧蘊心裡卻是無比的熨帖,外祖母一見她便唸叨她算什麼,她巴不得她老人家能叨嘮她一輩子,叨嘮到她們祖孫一道壽終正寢那一日才好呢!
良久,還是平大太太想著進宮一次不易,總不能將時間都讓平老太太一個人用了,還得留一些來說正事,且祁夫人也必定有話要叮囑顧蘊,笑著打斷了平老太太的唸叨:“娘,您一來便說了這麼多話,必定口渴了罷,喝點茶潤潤嗓子罷。”還將一盞溫度適宜的茶奉上,才讓平老太太意識到自己一說起來便沒個完,意猶未盡的收了聲,吃起茶來。
平大太太方笑向顧蘊道:“娘娘瞧著雖瘦了些,氣色倒還尚可,如今害喜還跟路上時一樣厲害嗎?這一關是每個女人都要過的,娘娘別害怕也彆著急,熬過了前三個月就好了,我本來想給娘娘準備一些酸梅子醬黃瓜的,先前您幾個表嫂有孕時都愛吃,但想著宮裡什麼沒有,到底還是沒送來,沒得再白給人以可乘之機,便只帶了朗哥兒小時候穿的幾件衣裳來,聽說將男孩子小時候穿過的舊衣裳壓到枕頭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