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扮她的,不過父親也不可能去求證她這話的真假,所以簡潯睜眼說起瞎話來,是一點心虛都沒有。
簡義在一旁小聲幫腔:“大爺,別說二夫人如今待小姐大不如前,便二夫人仍待小姐視如己出,母親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起的作用仍是誰也替代不了的,要不,您就答應了侯爺擇的吉日罷,只當是為了小姐?”
簡君安沉默片刻,打發了簡義,才低聲與簡潯道:“你真的很想新母親儘快進門嗎?哪怕她進門後,會佔了你娘曾住過的地方,會使得這屋裡一應你娘用過的傢俱程設都封存到庫房裡,會讓你娘存在過的氣息,越來越稀薄,直至徹底沒有,你也想新母親儘快進門嗎?”
原來,父親是想盡可能多保留母親存在過的痕跡一些時日,才會想要推遲自己婚期的。
簡潯鼻間酸酸的,差點兒就沒忍住掉下淚來。
父親是那麼的思念母親,她不但不能感同身受,還要變著法兒的逼著父親儘快忘記母親,將母親存在過的痕跡,在他的生命中徹底抹去……她怎麼能這麼自私,這麼殘忍,她這是做的什麼女兒!
剎那間,簡潯心裡有了決定。
她再也不逼父親了,古氏了不起就是又撂挑子不主持中饋了,簡君平想的也不過就是世子之位,什麼大不了的,她能打倒他們一次,就能打倒他們二次、三次甚至更多次,他們只管放馬過來便是!
簡潯做了決定,簡君安卻改變了主意,第二日便去與崇安侯說,他同意在原定的吉日,也就是五月底迎娶平二小姐進門了。
崇安侯鬆了一口氣,忙派人去請了那位族嬸過府,商量起給平西侯府的聘禮來,府裡一時是人仰馬翻。
簡潯知道後,心裡則是沉甸甸的,知道父親都是為了她,才會做出讓步的,卻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惟有在心裡暗暗起誓,她以後一定會加倍孝順父親,無論如何,這輩子也定要讓父親喜樂康泰,壽終正寢!
五月二十七,歲煞東,宜嫁娶、出行、求財、破土、修造、分居、納采,大吉。
是日,崇安侯府與平西侯府聯姻,雖兩家都無意大辦,但各自的門第擺在那裡,依然轟動盛京,成為五月裡盛京最大的一件新聞兒。
簡潯雖身為兩家主角中一家的大小姐,依然等到第二日敬茶認親時,才終於見到了簡君安的新夫人,自己的新母親平氏。
因是新婦,平氏穿了大紅色遍地金的通袖衫,戴了全套赤金嵌紅寶石的頭面,柳眉秀目,櫻唇半點,既清雅又不失嫵媚,更難得的是,她身姿筆挺,無論是給崇安侯磕頭敬茶,還是與其他人行禮說話兒,都進度有度,落落大方,連裙角都不翻飛一下,更不必說頭上身上的首飾會弄出什麼聲音了,一看便知受過良好的教養,所以才能這般優雅自信從骨子裡滲出來。
簡潯暗暗點頭,新母親這樣的品貌氣度,若不是前頭不幸死了未婚夫,哪輪得到父親娶她?不是她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父親還真是配不上她,看來他們父女都撿到寶了!
平氏給簡潯的見面禮是自己做的四色針線,還有一個荷包,簡潯接過時順勢掂了掂,圓圓的,應當是珍珠之類,簡潯雖不相信那四色針線真是平氏“親手”做的,也願意與這位新母親交好,哪怕只為了讓父親心裡好受一些,於是很乖巧的給平氏見了禮,甜甜的叫了:“母親。”
平氏臉上恰到好處的笑便有幾分抵達眼底了,摸了摸簡潯的頭,才轉向簡沫,受了簡沫的禮,同樣賞了見面禮。
之後再是宇文修。
她笑容柔美,語調溫和,宇文修與簡沫就算還不知道什麼叫做“相由心生”,也能本能感受到她由內而外釋放出的善意,兩人臉上便也露出了方才與簡潯一樣的甜笑來,一個叫了‘大伯母’,一個叫了‘師母’,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