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兩兩上了一輛車,跟著彭太夫人的馬車後面,一行浩浩蕩蕩出了顯陽侯府的側門。
與顧蘊一道坐車的,倒不是顧芷而是顧苒,自然提點顧苒的任務也落到了顧蘊頭上。
這卻是顧菁的意思,說顧芷雖是庶出,到底是姐姐,又自來與顧蘊不親近,顧蘊的話她未必聽得進去,或是當面答應得好好兒的,一轉過頭去卻陽奉陰違也未可知。
所以還是由她親自提點顧芷的好,她既為長也為尊,想來顧芷縱心裡不服,也不敢違逆她的話。
顧苒這會兒還不知道今日的女兒宴,其實是一場鴻門宴,正偷偷掀開車窗簾的一腳,在看外面的熱鬧街景,一邊看一邊還與顧蘊感嘆:“街上可真熱鬧啊,多早晚咱們能像尋常人家的女孩兒那樣,自由自在的在街上逛一整日,想吃什麼吃什麼,想買什麼買什麼,想玩兒什麼玩兒什麼就好了!”
也就不怪大伯母憂心忡忡了,二姐姐這個性子,的確一千個一萬個不適合做皇子妃……顧蘊暗暗搖頭,伸手將車簾自顧苒手中奪過放下後,才壓低了聲音正色道:“二姐姐,我有幾句話與你說,你可聽好了。”說著附耳過去,如此這般與顧苒說了一番。
唬得顧苒白了臉,片刻方顫聲道:“真的?”
顧蘊點頭道:“大伯母難道還會騙我們不成?所以大姐姐才會特地囑咐你,讓你打扮得素淨一些。待會兒到了長公主府後,你可千萬記好了,別與我們分開,別單獨行動,凡事都儘可能的低調,不然入了長公主的眼,不是鬧著玩的。”
顧苒忙不迭應了:“我都聽你的,絕不會與你們分開,也絕不會出任何風頭的!”
真叫選中做了太子妃,且不說太子還能活多久,只說要受到的那種種束縛,便讓顧苒光想想都頭皮發麻,如今她還是在自己家裡,父母也都百般嬌寵她呢,她尚且覺得束縛太多不痛快,真進了宮,這輩子還有什麼意義?!
中間的馬車裡,顧菁也正壓低了聲音提點顧芷,“……如今你總算明白母親和我為何不讓你盛裝赴宴了罷?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低調些總是錯不了的!”
聽得顧芷是後怕不已,雖說以她庶出的身份,被選中的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可就像大姐姐說的那樣,萬一就叫她選中了呢,豈非一輩子都毀了?心裡前所未有的感激起嫡母來,也覺得顧菁前所未有的親近起來。
彼時祁夫人已知道彭太夫人帶著顧葭,在垂花門外堵住顧菁姐妹幾個,厚顏跟去了益陽長公主府赴宴之事,氣得立刻砸了一個杯子,半晌方與金嬤嬤道:“她想幹什麼,顧葭今年才七歲不到,她就等不及要替她尋一個金龜婿了,傳了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顯陽侯府的女孩兒一個個的都有多恨嫁呢!若顧葭是個好的也就罷了,偏又是個那樣的貨色,她以為別人私下裡不會去打聽是不是?我們顯陽侯府的臉都快被她們丟光了!”
金嬤嬤見祁夫人動了真怒,忙道:“夫人仔細手疼。太夫人不跟去也跟去了,您再生氣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了,何苦白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您如今可不是一個人!況事先我們一點風聲也沒聽到,可見太夫人是早有預謀的,就是怕我們會阻攔她,她又是長輩,縱當時夫人在場,怕也不好堅持駁她的回不是?好在大小姐與四小姐都是一等一的穩重,四小姐又自來將太夫人壓得死死的,料想她也翻不出什麼花兒來,您就只管放心罷。”
好說歹說說了一大通,總算勸得祁夫人漸漸消了氣,只心裡終究還是有些放不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