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蘊卻仍是痛苦的搖頭,她是沒生產過,可她早前問過不少生過的人,都說必須將力氣留到最後,大喊大叫只會讓自己的體力流逝得更快,到最後真正生產時,反倒沒了力氣,於大人孩子都不利……為了孩子,她一定要忍到最後!
如此又過了一個多時辰,陣痛越來越密集了,顧蘊痛得舉步維艱,只覺自己哪怕再輕輕挪一下腳都是煎熬,但她仍是忍著不肯叫出聲來,急得宇文承川眼睛都紅了,低聲道:“蘊蘊,你痛了就喊出來,喊出來能好受一些,不然你就掐我,總能多少緩解一下你的痛苦。”
陳淑妃見太子殿下一臉的堅毅,太子妃則含著淚不再堅持,知道自己再說什麼怕都是枉然了,暗歎感嘆太子妃娘娘真是好命之餘,也什麼都沒有再說。
顧蘊嘴上說著讓宇文承川出去,心裡卻是真的希望他能留下,在這宮裡她舉目無親,真正的親人都在宮外不能進來守著她,他就是她最親的人,如今她害怕恐慌到了極點,當然希望他能留下陪著她,見宇文承川滿臉的堅定,遂不再多說什麼了,反正離她正式生產還早呢,屆時再趕他出去也就是了。
對她和陳淑妃的話都充耳不聞,眉宇間卻滿是堅定,什麼吉利不吉利的,他這輩子經過見過的不吉利的事還少了嗎,至於他留下幫不上忙,是,他承認他的確幫不上多少忙,可至少他能讓蘊蘊知道,她痛,他只會比她更痛,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會陪著她……所以今兒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他出去!
宇文承川卻已接替四公主和白蘭,獨自扶著顧蘊在慢慢的走動了:“我以往就聽王坦說過,越到臨產前,越要多走動,才能生得更快些,所以你這會兒才會走來走去的?”
陳淑妃聞言,忙也道:“是啊殿下,您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去外面等訊息罷。”
顧蘊的眼淚一下子就來了,又覺得自己這樣太過嬌氣,不符合她一貫的行事作風,忙胡亂拭去了,悶聲道:“殿下還是出去等訊息罷,到底產房不吉利,且殿下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
說話間,到底再顧不得陳淑妃還在,握住了顧蘊的手,柔聲道:“蘊蘊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話沒說完,宇文承川已道:“那凡事就有勞淑妃娘娘費心了,孤會永銘於心的,不過孤不去外面,就在這裡陪著太子妃即可。”
見宇文承川不說話,又道:“我還帶了兩株百年的野山參過來,產房的外間也已用銀吊子溫著燕窩粥魚片粥和人參雞湯了,太子妃娘娘什麼時候想吃都極便宜,殿下只管放心……”
陳淑妃見狀,忙屈膝給他行禮,起身後笑道:“太子妃娘娘才剛發作,太醫和穩婆都說真正生產起碼得下午甚至入夜以後去了,太子殿下不必慌張,且去外面等好訊息罷,這裡有我即可,我怎麼也是過來人,定不會讓太子妃娘娘和小殿下有任何差池的。”
聽得殿外的宇文承川大是憐惜與心疼,蘊蘊都是為了他,才會吃這麼多苦的……念頭閃過,他已大步進了殿裡。
何況她還是死過一次的人,比誰都知道死是什麼滋味兒,如今活著又是多麼的美好,叫她怎能不害怕!
可顫抖飄忽的聲音,還是洩露了她此刻的真實心情,怎麼能不害怕呢,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事,且不止關係到自己的命,還關係到她和宇文承川的孩子的命,她縱然再膽大包天無所畏懼,也會害怕的好嗎?
顧蘊此時的確還疼得不怎麼厲害,但額頭上依然有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既是熱的,疼的,更是怕的,聞言聲音有些發顫的道:“我不害怕,這世上那麼多女人都能平安生下孩子,我自然也能,何況我這裡太醫和穩婆都是最好的,我一點都不害怕……”
這會兒陳淑妃便正亦步亦趨的跟著顧蘊,在與她說話兒:“娘娘且不必著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