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指了指宇文承川和三皇子手裡的卷宗:“何況如今才五月初,這一季的軍餉本就還未發放下去,皇上若是不信,可以細看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手裡的賬目。也就是說,遼東總兵府的軍餉就算有拖延,也只是上一季度的而已,照理不該存在兵士大半年都沒領過一文軍餉的情況才是,還請皇上明鑑。”
皇上聞言,這才緩和了幾分臉色,問戶部尚書:“白閣老,平愛卿所言可否屬實?”
白尚書忙笑道:“回皇上,確有此事,況因正月裡太子殿下親赴江蘇治水,所費不菲,事有輕重緩急,戶部先將治水前期所需的銀子湊足了,才開始湊當季軍餉的,難免會有所延誤,皇上可以把所有賬目都通覽一遍,自然什麼都清楚明白了。”
二皇子在一旁將平大老爺和白尚書的話聽在耳裡,方才的喜悅慶幸早被驚怒恐慌取代了,忍不住冷笑道:“我還不信,偌大一個朝廷,連年又風調雨順,國庫還能拿不出銀子了,這還是年初,年底才收齊了各項賦稅呢,照白大人與平大人這麼說來,我大鄴的國庫竟然空空如也,每到要用銀子之前,都得先湊了?那國庫的銀子都去了那裡,不會是早被某些人當做了自己的私庫,銀子想怎麼花就怎麼花罷……”
話沒說完,白尚書已沉聲道:“二皇子殿下還請慎言,國庫的銀子去了哪裡,老臣與戶部只需向皇上稟告即可,二皇子不知道也無可厚非,可二皇子不能想當然的往老臣與戶部身上潑髒水!”
平大老爺也沉聲說道:“二皇子殿下外行看熱鬧自然不知道,年底國庫是收齊了各項賦稅,將國庫填滿了不假,可今年朝中的各項花銷,還有預留的各項經費,戶部都得提前安排好,每一筆銀子都必須提前適得其所,餘下的則備不時之需,年初太子殿下奉旨治水便是不時之需,如此戶部一時週轉不過來又有什麼可奇怪的,二皇子殿下若因此就往尚書大人和微臣等人潑髒水,請恕尚書大人與微臣都不能口服心服!”
二皇子被噎得一窒,也有些自毀失言,可到了這個地步,不能坐實戶部,更準確的是說是平大老爺私自拖欠挪用軍餉,以助宇文承川圓滿完成河工治水的罪名,永嘉侯苛扣軍餉的罪名就得坐實了,他豈能不據理力爭到底?
可有些話他的確不方便說,本來三皇子還可以替他說的,如今三皇子臨陣撂挑子,已然指望不上,少不得只能想其他法子了……思忖間,二皇子已趁眾人都不理會時,衝旁邊席上的肅親王世子使了個眼色,莊親王府向著老三,肅親王府卻自來惟他馬首是瞻,如今肅親王府不站出來力挺他,更待何時?
肅親王世子自不會像莊親王世子妃那樣小家子氣的白討人嫌,接收到二皇子的目光後,他思忖片刻,便站了起來,抱拳大大方方的向皇上道:“皇上,臣侄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所有侄子裡,皇上最器重的自然是宇文策,不然也不會一路挺拔他做到金吾衛的同知,還讓他以庶子身份成為榮親王府的世子了,實在是皇上欣賞宇文策的能力。
但要說最讓皇上喜歡的,卻是肅親王世子,後者溫文爾雅文武雙全,早年皇上還曾一度起過過繼其為子的心,如今見他開口,自然不會駁他的回:“嗯,你說。”
肅親王世子便說道:“也不怪二皇子殿下會質疑國庫的銀子都去了哪裡,實在是前番太子殿下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便圓滿的完成了江蘇河工,可戶部卻至今也沒有公示賬目,按照平侍郎的說法,每個總兵府領軍餉都是有一定先後順序的,任哪個總兵府都有可能遇上軍餉延誤的時候,那戶部完全可以打一下時間差,挪用銀子暫做它途,等有了銀子再添上窟窿便是。興許這樣的事,以前不是沒有先例,只不過各大總兵府都要常年與戶部打交道,敢怒不敢言,所以至今才無人知曉呢?便是此番,若這四人不冒死進京告御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