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慢了,就再也走不了了。
只是臨轉身時,他到底還是沒忍住飛快覷了慕衍一眼,就見他家爺一身玄色錦袍倒是的確將人襯得英武不凡,可這身衣裳不就是爺昨兒夜裡就選好了的嗎,既然衣裳是一早便選好了的,那這麼一大早上的時間,爺都在屋裡折騰什麼呢?
季東亭自然想不到,慕衍起床後最先的確是穿的這身衣裳,但穿上後,卻發現怎麼看都不夠完美,於是又把衣櫃裡所有的衣裳都翻出來試穿了一遍,最後發現,還是第一身最好看。
可這樣的行為怎麼能讓別人知道,慕衍一想到冬至與季東亭那副賊兮兮的樣子,就覺得牙根直癢癢,說不得只能將那些衣裳又還原了放回衣櫃裡,一大早上的時間可不就這樣過去了?
餘下冬至眼見季東亭那個沒義氣的傢伙說走就走,他自己倒是也想走,到底不敢,只得賠笑道:“爺,我服侍您梳洗罷,不然該讓十一爺久等了。”
萬幸慕衍今兒心情好,懶得與他計較,隨意“嗯”了一聲,便先折回了屋裡去,冬至方暗自鬆了一口氣,端著盆子拎著水壺跟了進去。
服侍慕衍梳洗畢,又去端了早膳來後,冬至麻溜兒的整理起屋子來,整理至大衣櫃前時,雖然慕衍早已將自己的衣物恢復得自認看不出任何異樣了,可冬至是什麼人,打小兒就貼身服侍他,做慣了這些事的,如何瞧不出其中的異樣來?
略一思忖,便將其中的緣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差點兒就沒笑破肚皮,可還不敢笑,只得強自忍著,端的是忍得好不辛苦。
慕衍哪裡知道冬至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那點兒小秘密,他心情極好的用完了早膳,又狀似無意的踱至牆角人高的紫檀木雕花座水銀穿衣鏡前不著痕跡的照了一回後,才眉眼舒展的出了門,渾沒注意到身後的冬至早已忍不住笑得肩膀直抽抽。
主僕二人連上季東亭,打馬出了慕衍位於東城三教九流雜居的宅子後,便徑自往達官貴人聚居的西城而去。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三人到了西城,宇文策也早已侯在那裡了,慕衍與他彼此問過好後,因其時路上過往的車馬轎子委實不少,認識宇文策的也是大有人在,不便久留,遂也不多說,只將兩隊人馬合成一隊,繼續趕赴益陽長公主府。
其時顧蘊一行人已在益陽長公主府的垂花門外下了車了,自有長公主府的管事媽媽們迎上前殷勤的行禮問好。
本以為顯陽侯府兩位夫人都身懷六甲,太夫人則孀居多年,今日只會來幾位小姐的,不想顯陽侯太夫人竟也來了,光管事媽媽與之應酬就太怠慢顯陽侯府了。
忙又有人飛奔而去,稟告益陽長公主的大兒媳韓大奶奶去了,長公主因君臣之分不可能出來迎接客人,韓大奶奶出來迎一迎顯陽侯府的太夫人卻是應該的。
不多一會兒,便見盛裝的韓大奶奶被簇擁著出來了,先笑容滿面的與彭太夫人見了禮,又受了顧菁顧蘊姐妹幾個禮,便安排管事媽媽先迎了顯陽侯府的人進去。
至於她自己,則就留在了垂花門外,因為方才她收到訊息,成國公府的夫人奶奶小姐們也已到了,成國公府豈是別的人家能相提並論的,自然要由她親迎才好。
顧蘊跟著大家往裡走,才走出沒兩步,就聽得身後傳來韓大奶奶熱情洋溢的聲音:“不過才一段時間沒見大夫人,怎麼大夫人瞧著竟更年輕了幾歲一般?與我站在一起,別人都不敢相信您是我的長輩,只會以為我們是平輩了……幾位小姐也更漂亮了,莊敏才還唸叨著你們呢……”
韓大奶奶的聲音實在太有穿透力,兼之她待兩家的態度雖不至於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也算是涇渭分明,顯陽侯府是及不上成國公府,卻也不是什麼破落戶,她至於這樣嗎?
以致顧蘊顧菁姐妹幾個都沒忍住往後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