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像是為了給她的話作證似的,襁褓裡的小傢伙兒立時扯著嗓子“哇哇”大哭起來,驚動了床上正由金嬤嬤服侍著吃酒糟雞蛋的祁夫人並在一旁幫忙的顧菁。
顧菁先就笑罵道:“二妹妹,你是不是又欺負三弟了,你小時候我怎麼沒這樣欺負你呢?一點姐姐的樣子都沒有,你再這樣,仔細以後我告訴奶孃,再不讓你靠近三弟三丈以內啊!”
顧苒聞言,忙道:“別啊別啊,我這不也是因為喜歡三弟嗎,至多以後我再不戳他就是了。”
又小聲嘀咕:“還說小時候沒欺負我,如今我這麼大了都在欺負我,小時候我既不能說又不能動,可想而知把我欺負得多慘了!”
顧菁氣得不行:“你既這麼說,那我少不得只能真欺負欺負你了,也省得名不副實……”
祁夫人在床上一時看看正鬥嘴的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一時看看已被奶孃哄好又睡了過去的小兒子,蒼白的臉上寫滿了幸福與滿足,只覺此生至此是真再沒任何遺憾了!
到得晚間,顯陽侯府的親朋故交便陸陸續續都知道祁夫人母子俱安的訊息了,旁人也還罷了,平老太太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滋味兒。
當年因為女兒嫁進顧家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動靜,她便悄悄打發了人到處探尋生子的秘方,卻沒想到,她費盡苦心將生子的秘方弄到手,便宜的都是別人,她苦命的婷娘卻早已化作了一捧黃土,老天爺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平老太太越想越心痛難當,當天晚上便病倒了。
而顯陽侯府這邊,卻是一派的喜氣洋洋,顧準給來之不易的次子起名為‘曜’,洗三禮辦得比上個月福哥兒的洗三禮更要熱鬧幾分。
連宮裡淑妃娘娘都特地打發自己宮裡的執事大太監賞了一對金錁子出來,做曜哥兒的洗三禮,金錁子雖不值什麼,要緊的是臉面,把穩婆喜得不住的唸佛,說回去就把這對金錁子供起來,以後就是自家的傳家寶了。
賓客們俱都豔羨不已,可想著這體面是顧準當初以自己的性命救了六皇子的性命掙來的,真正是富貴險中求,也就平衡了,轉而越發殷勤的奉承起顧準與祁夫人母女來。
周夫人看在眼裡,不免有幾分為女兒和外孫不平,回到寧安堂後,當著周望桂的面兒忍不住酸溜溜的道:“上個月福哥兒的洗三禮,怎麼沒見他顧準這樣讓人大操大辦,那時候還沒提分家的事兒呢,他這樣厚此薄彼,也不怕人說他不公正!”
周望桂聞言,卻是不耐煩道:“親生兒子當然與侄子不一樣,大伯就算厚此薄彼那也無可厚非,怎麼沒見您對我那幾個堂哥也跟哥哥們似的事事上心,惟恐他們受了一丁點兒委屈?您別成日裡盯著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成嗎,有本事您當著大家夥兒的面兒問我大嫂去啊,還不是因為您知道自己不佔理,所以只能守著我白說說。”
說得周夫人臉色不好看起來,拿指頭戳著周望桂的額頭道:“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誰知道我的好心全被你當做了驢肝肺,我真是閒得我,看我以後還管你的事!”
周望桂忙摟了周夫人的手臂:“我知道娘都是為了我,可我真覺著犯不著為這些事生氣,橫豎我們很快就要搬出去了,以後說是顯陽侯府的二爺二夫人,其實根本就是兩家人了,而且大伯一房是嫡支,我們是旁支,這樣的事以後想也知道少不了,我如果都要不平衡,我不平衡得過來嗎我,再說不是嫡支是旁支我就一定過不好日子了?倒是平老太太那裡,我昨兒聽蘊姐兒說,這幾日身上好似不大好,蘊姐兒還說忙過了這幾日就要去平家小住侍疾呢,您看您多早晚得空,要不盡快備些藥材補品的去探探?不說平老太太對我有大恩,只說平大老爺如今官運亨通,兩家也該走得更近些才是。”
周夫人忙道:“平老太太病了?那我看是明日還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