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敏縣主看著一身太子妃服制的顧蘊眾星捧月似的被其他姐妹妯娌包圍著,面上雖也一直在笑,暗地裡卻是快咬碎一口銀牙了。
可惡的顧四,一個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面的賤人,竟敢那樣算計她們母女,害她如今也被殿下怪責上了,雖未明說都是母親的錯,才讓他們陷入今日進退維谷,原有一應計劃都被打亂困境的,話裡話外卻都是在說母親失察,連貼身的嬤嬤有了外心都不知道……看她將來饒得了顧四和那個婢生子哪一個,殿下說得對,笑到最後的,才是笑得最好的,顧四如今你就可勁兒的往上爬罷,爬得越高,將來才能摔得越痛!
待所有兄弟姐妹都到齊了,三皇子與三皇子妃才姍姍來遲,雖說他們就在景仁宮,離開宴的地方最近,照理該是來得最早的人。
不過許是有了林貴妃的前車之鑑,今日三皇子夫婦待宇文承川和顧蘊稍稍恭敬了幾分,沒再刻意對二人擺中宮嫡子的架子了,話說回來,再是中宮嫡子又如何,也沒有正式冊封了的太子來得尊貴。
人既已到齊,便有宮人太監來恭請各位主子入席了,等大家都入了席,稍後才好恭迎皇上和皇后。
景仁宮正殿今夜佈置得極其喜慶,地上鋪著厚厚的嵌金絲地毯,樑上掛滿了精巧的彩繪宮燈,結著大紅的綢花。
大殿四周由六對高高的銅柱子支撐著,旁邊都設有人高的雕花盤絲銀燭臺,其上點著兒臂粗的蠟燭,燭中摻著名貴的香料,焚燒起來幽香四溢。
大殿的丹陛上,當中擺著金龍鑲邊雕花的桌子,其後設龍椅,左邊則設嵌金鳳的桌子和鳳榻,顯然正是帝后的位子。
兩邊向下則擺著一溜紫檀木的桌子,桌旁都擺著玉製的花瓶,裡面插著剛剛精心準備的梅花,有些梅花上還託著點點的殘雪,梅花的香氣與燭火的香氣混合起來,形成一種溫暖和煦的醉人氣息,桌子後面的椅子上還擺著柔軟的繡花座墊和靠枕,椅子後面都侍立著宮女太監,顯是待會兒為主子們斟酒倒茶,侍奉菜餚的。
身為皇太子和皇太子妃,宇文承川與顧蘊當仁不讓坐了右下首第一張桌子,其後是二皇子三皇子夫婦等人依序而坐。
所有人剛坐定,就聽得殿外傳來一聲高唱:“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眾人忙又起身,就地拜了下去:“恭迎父皇母后(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看起來心情不錯,不待行至丹陛上坐定,便先叫了眾人起來:“都平身罷,難得今兒過節,又都是自家人,且不必拘束了。”
話雖如此,眾人又豈能真因此就輕狂起來,照樣謝了恩,才各自起身,復又落了座。
皇上與皇后既已到了,宴席也很快開始了,各種珍饈美味流水般端了上來,各桌旁侍立的宮女忙伶俐的為主子們布起菜來。
等皇上吃了幾筷子菜後,宇文承川便攜顧蘊打頭上前,給皇上和宗皇后敬起酒來,也不知是不是過節的緣故,皇上看向長子的目光頗為柔和,還難得訓誡了宇文承川幾句:“既已成家,也是時候該立業了,年後便去六部學著觀政,你是長兄,總得為下面的弟弟們做個表率。”
又說顧蘊:“朕聽說顧準的夫人自來是個大方的,沒想到竟養出了你這麼個只進不出,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來,不過你既嫁進了我們宇文家,夫家養你原也是理所應當的,再沒有讓你用嫁妝養活自己的道理。何福海,賞太子妃兩千兩黃金,兩個皇莊。”
宇文承川與顧蘊忙謝了皇上的教誨與恩賜,夫妻兩個心裡一時都有些摸不準皇上的意思,宇文承川想的是,皇上不是自來都當自己這個兒子是隱形人嗎,他之所以至今能穩坐太子之位,也從來靠的不是皇上的歡心與看重,總不能皇上忽然就良心發現了,想讓他做名副其實的太子,重修父子情分罷?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