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艱難了,連日來又發生了那麼多事,婆婆和夫君都操碎了心,她看在眼裡,如何能不感同身受?我聽說至今都還不敢下床一步,頓頓拿安胎藥當飯吃呢,也是個可憐見的……”
可不是嗎,這宮裡乃至整個皇室的女人,說起來倒是都尊貴無匹,可又有誰不是可憐人呢?
顧蘊暗暗嘆息一回,想起先前眾妃嬪湊趣說今年喜事多時,說到的三皇子馬上納側妃了,因又問陳淑妃道:“三皇弟納側妃又是怎麼一回事,娘娘知道嗎?”
陳淑妃道:“約莫知道一點,聽說定的是鹽課提舉萬鵬春的獨女,早前那萬鵬春就有意將女兒送進三皇子府了,只三皇子妃沒點頭,所以一直沒能如願。”
鹽課提舉?那可是出了名的大肥差啊,顧蘊就微微勾起了唇角,宗皇后與三皇子這是被她的闊氣閃瞎了眼,所以才迫不及待也想弄一尊金娃娃進門了?
也不知道三皇子妃這會兒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兒?顧蘊思忖著,辭了陳淑妃,上了自己的車輦。
就見車上已放了個一尺見方的精巧木匣子,裡面裝的顯然就是宗皇后之前說的賞顧蘊的那套茶具了。
顧蘊想了想,伸手便要去將匣子開啟,白蘭在車下見了,忙道:“太子妃娘娘,讓奴婢來。”說著利索的上了車,不由分說的將木匣開啟了,太子妃娘娘萬金之軀,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回頭就算太子殿下能饒了她,她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顧蘊知道她的顧慮,遂收回了手,只遠遠的看匣子裡的東西,就見裡面裝了十二個通體紫色,雕工精細的杯子,的確一眼就能瞧出是好東西,只不知這好東西是不是花團錦簇其表,暗含殺機其中?
一時回到崇慶殿,顧蘊想起自己先前不得不喝下的那幾口茶,雖至今她都沒覺得有任何不適,到底不能安心,因命胡向安:“去瞧瞧太子殿下這會兒可得閒,若是得閒,請太子殿下即刻回來一趟,就說本宮有急事與他商量。”
胡向安忙應聲而去,不一時便見宇文承川大步回來了,一見顧蘊便笑道:“胡向安說你有急事找我,什麼急事啊?”
顧蘊便把事情言簡意賅說了一遍,末了遞上自己的帕子:“我怕那茶有問題,不敢全吞下去,就借擦嘴的動作,吐了一半在帕子上,也是為了回來後能讓太醫瞧瞧有沒有問題,好趁早補救……”
話沒說完,宇文承川已是一臉的森冷,寒聲叫著“冬至”:“立刻去把王坦給我叫來!”
候在殿外的冬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能聽出宇文承川動了真怒,忙應了一聲“是”,一溜煙的跑了。
宇文承川這才與顧蘊道:“就算你推脫不過,你哪怕假裝不小心打翻茶盅,然後藉口衣裳溼了要回來換,立刻提出告辭呢,也比吃下那茶好啊,果真那茶有問題,就算事後我讓她付出了百倍千倍的代價又如何,難道就能挽回你的健康你受到的傷害嗎?”
顧蘊見他額頭和頸上都是青筋迸起,知道他是氣的更是急的,也就沒辯白當時的情勢實在由不得自己,也沒說她能借口回來換衣裳躲過今日,難道以後還日日都澆自己一身不成?便只是道:“吃一塹長一智,下次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你別急,也許是我草木皆兵了呢,畢竟那麼多人都瞧見她軟硬兼施逼我吃茶了的,回頭我出了什麼事,她也休想得著好不是,她能穩坐後位幾十年,想來不至於那麼顧前不顧後。”
宇文承川冷哼道:“下一次?若再有下一次,這會兒我就不在這裡,早打到景仁宮去了!”皇后又如何,嫡母又如何,只要敢傷害他的寶貝,便是天皇老子來了,他也照打不誤!
夫妻兩個正說著,冬至帶著太醫,也就是宇文承川口中的王坦回來了,行禮後先給顧蘊診了脈,又仔細看了聞了顧蘊的帕子一回,方恭聲問顧蘊:“敢問太子妃娘娘,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