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渾渾噩噩的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蘊感到似乎有誰把溫熱苦澀的藥汁喂自己喝了下去,緊接著又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蘊再次有了意識,四肢也終於微微能動了。
她一動,抱著她正打盹兒的宇文承川便立時感覺到了,忙睜開了眼睛,驚喜的叫道:“蘊蘊,你醒了嗎?蘊蘊,是我,你睜開眼睛看看我……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顧蘊卻滿眼的茫然,一時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好半晌才說出一句:“我這是在哪裡……”可是嗓子乾澀,發出的聲音沙啞難聽,且因為說得有些急,使得她的氣息一滯,立時猛烈的咳嗽起來,直咳得喉嚨如被針扎刀割般疼痛,才堪堪止住了。
宇文承川看得心疼不已,一直輕輕拍著她的背,待她終於止住了,忙叫起冬至來:“快拿水來。”
冬至忙應聲拿了溫水來,顧蘊就著宇文承川的手喝了幾口,溫潤的水滋潤過她乾枯的喉嚨,終於讓她緩過了氣來:“這裡是哪裡啊,你終於來救我了,你再不來,指不定就永遠見不到我了……對了,十一哥呢,他如今怎麼樣?若不是有他捨命護著,我必定撐不到你來救我,你可得好生答謝十一哥才是。”
宇文承川忙道:“十一哥很好,王坦已給他包紮過傷口了,說都是皮外傷,將養幾日就沒有大礙了,倒是你,此番病得著實不輕,就別說話了,再靠著我休息一會兒,待天大亮以後,我們便離開這裡,回行宮去。”
顧蘊雖清醒過來了,人卻仍虛弱得緊,聞言也就不再多說,靠在宇文承川的懷裡閉上眼睛,休息起來。
很快天便大亮了,連夜趕回行宮拉馬車來的金吾衛也回來了,宇文承川遂抱著顧蘊行過一段小路,直至行至開闊地帶,才將她小心翼翼的放上了馬車,自己也上了車,然後吩咐大家即刻打道回行宮。
顧蘊出山洞前又休息了一會兒,還吃了點冬至熬的白粥,這會兒人總算有了一二分精神,便靠在宇文承川懷裡,輕聲與他說起話來:“前夜忽然出現的狼群,果然是宇文承稷的陰謀是不是?為的便是趁夜趁亂行刺於你,真是好生歹毒好生可惡!如今皇上可知道他的歹毒用心了?我們都能一眼看出,皇上更該一眼看出才是,若此番皇上嚴懲了他,讓他以後再無翻身之日便罷,否則,我們決不能善罷甘休!”
宇文承川沉聲道:“皇上便是看出了一切皆是他的陰謀又如何,至多也就是將他圈禁至死而已,若他沒有傷害你,我還可以饒他一命,可他竟敢派人刺殺你,那我便留不得他了,所以當夜,宇文承稷便遇刺身亡了,被人一箭射穿了身體,而那箭與那些刺客用的正是同一種,他可不是咎由自取麼?”
顧蘊一聽,便知道三皇子的死一定與宇文承川有關了,倒是不覺得宇文承川殘忍,不顧兄弟之情,只覺得無比的解氣與痛快,總不能只許三皇子謀害他們,他們便不能還手罷,以德報怨何以報德,自然還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來得更直接更痛快!
她思忖著,道:“那皇上知道了三皇子的死訊後,是什麼反應?皇上不會疑到你身上罷?”
宇文承川勾唇道:“聽大伯父說,皇上聽說了宇文承稷的死訊後,本來正生他的氣的,也不生了,反而氣得暈了過去,醒來後便將成國公府的二老爺和柯閣老的長子給就地正法了,還說此番之事只是一個意外,讓任何人都不許亂說,否則,殺無赦。至於他會不會疑到我身上,我親自動的手,自然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就讓皇后等人為自己的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氣死過去,還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罷!”
顧蘊點點頭,說起那夜突然出現的狼群來:“那麼多狼,又是畜生不是人,不可能被他們威逼利誘,那他們到底是怎麼讓那些狼被他們所驅的?這事兒一定得弄清楚了才成,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