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親,然後是兩個哥哥……現在,也終於輪到罪魁禍首了。
可是他真的走了,她又覺得心裡缺了一個角,像所有的恨意都失去了寄託。
在這樣的空虛和迷茫中,她沒有一天可以睡好。
周居翰和四姑說了聲,讓他們先行,約定了11點在殯儀館東面碰頭,然後就帶張小檀抄小路去了鎮上。
小縣城,不比大城市,什麼都缺,在彎彎扭扭的巷弄了走了十幾分鍾都沒找到一家服裝店。
冷風一吹,張小檀忍不住打了噴嚏。
周居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你還好嗎?再撐一下。”
張小檀甕聲甕氣地說:“沒事。”
可是,她的身影那麼單薄瘦弱,嘴唇發白,渾身溼漉漉的,抱著胳膊的手都在不自禁地發抖。
周居翰只是猶豫了一下,伸手把她抱了起來。
張小檀下意識就勾住了他的脖子,抬頭一看,只看到他線條優美的下頜,是一個不容人侵犯的弧度。
要是往常,她哪裡能這麼肆意地打量他呢?
她心裡有苦意蔓延上來。
周居翰低頭瞥了她一眼,跟她解釋:“老頭子身體不大好,不久前中了風,現在還在療養院躺著,實在不能來看你,就讓我來幫著處理這些事兒。你有什麼難處,千萬和我提,別不好意思。”
張小檀沒作聲。
這鎮上到底是沒有服裝店的,周居翰也不想浪費時間了,後來找了家旅館,和老闆娘夫婦買了一身。也是湊巧,旅店老闆有個妹子在城裡開服裝店,時不時就送過來一些過季的,也是碰巧,剛好就有一身新的。
那老闆娘起初漫不經心的,懶洋洋地聳著肩敲計算機。周居翰很有涵養地又重複了一遍。
那老闆娘這才不耐煩地抬眼朝他看了一眼,這一眼,不自覺就站了起來,眼中露出驚豔。
只進去了幾分鐘,兩身衣服就到了他手上。
周居翰付錢時,她還靠過來低聲說:“不止有衣服,房間也多得是。”
周居翰撩起眼簾瞥了她一眼,唇邊就抿出了一絲微笑:“不用了,謝謝。”
張小檀在一旁看著他,總覺得他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藏著點兒什麼似的。出來後,她就在前面默默走著,他在後面和她說話,她都沒理他。
周居翰不是個喜歡被撂臉的人,快走了兩步就拉住了她的胳膊。
“我和你說話呢,張小檀。”
張小檀被迫轉身望向他,他還是在輕笑,她沒來由就是一陣憋悶,冷著臉沒開口。
周居翰朝她走近了兩步,一彎腰,那張俊臉就近在咫尺了。
張小檀呼吸滯塞,不能言語。都說世人不要太在意皮相,要透過皮相看本質。可是食色性也,這個男人——專注看人時,能叫人發狂。
她逃也似的錯開了他,快步朝前面跑去。
到了殯儀館,11點已經過了,又排了兩個小時的隊才輪到他們火化。其他人在外面等著,只有張小檀和宗偉在火燒房外面站著。
宗偉拿眼角打量她,目光往她孝服裡打探。張小檀原本換了件毛衣,那老闆娘那兒的那身是襯衫,領口很大,彎腰就會露出雪白的胸脯。
宗偉嚥了咽口水,眼睛都直了。
張小檀察覺到他的目光,捂住胸口往旁邊站了站,心裡跟吞了一隻蒼蠅似的。
宗偉哼了一聲,嘟囔道:“裝什麼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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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檀原本就受了涼,又在火燒房外面強撐著站了兩個小時,出來後,身子晃了晃就暈倒了。
四姑呼喊人來幫忙,周居翰已經抱起了人,問她,這附近哪兒有醫院。
“哪兒有什麼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