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們這桌挨著牆,壁面上面有插座供應。金子良蹲下來將插頭插上,人還沒完全起身手中的吹風筒被同事狠狠奪走,其中有多少怨氣顯而易見。
她抬頭正對上同事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被嚇得大氣不敢出,更不敢也沒有那個心情再坐回去。
看同事的表情,若不是今天有這麼多人在場,或許能直接上手。平常在工作中,他本身就是心胸狹窄那一掛人。
她心有餘悸導致動彈不得,等同事吹乾衣服將東西丟在她面前,她身體的不適才得以緩解。
找準這個機會,她拿上吹風筒藉機離開是非之地,東西還給收銀員後失落的推門出去透透氣。
金子良受到的遭遇,葉子白全程看在眼裡。她沒有當場干預,因為她心裡清楚,自己的一時熱血改變不了什麼。很多事情,還是要看當事人自己的選擇。
她今天已經殺青了,以後不一定有機會再遇見。
金子良的情況不同,她和同事還在一起工作,自己插手只會讓她今後的處境更難。要救一個人之前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能力一次性拉她脫離,如果不能,反而是添亂。
見金子良情緒不對的離開,她低頭在程文紅耳邊小聲請示:“我需要出去一下。”
程文紅沒有過問其原因,點頭:“你去吧。”她明白葉子白不喜歡這種場合,自然不會強迫她,出去放鬆放鬆也好。
兩人埋頭說悄悄話不是妥當的行為,葉子白沒有多說什麼,在程文紅的幫助下成功脫身。
葉子白找到金子良的時候,她正走往一條偏僻的路。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她心生不好的預感,加快腳步趕過去。
金子良不是受一點委屈就會鬧自殺的人,不然哪能受得住工作中的那些委屈難堪。她沒有要去撞車,在離馬路一步之遙的花壇邊上蹲下來。
她只是想找一個沒人能注意到的地方,好合理的發洩一下情緒。
那些不能開口的花花草草,輕易卸掉她身上厚重的防備,昏暗的燈光成為她的保護傘。有了這些因素,那些躲藏的眼淚頓時爭先恐後冒出眼眶。
這一哭,就停不下來。
“覺得委屈?”
原本確定她不會做傻事後,葉子白打算在不遠處看著。見她慢慢哭得不能自已,她還是沒狠下心。
金子良淚眼婆娑的看向來人。
不得不說她有點功底在身上,見有人來那眼淚瞬間止住了。
“抱歉,並非有意打擾你發洩情緒。”葉子白挨著她身邊蹲下,拿出從餐桌上順的一包餐巾紙遞給她,“擦一擦?”
金子良視線落在葉子白手中抽紙上。竟一下哭笑不得起來,誰家好人會拿這麼大包紙巾叫人擦眼淚,畫面是不是有點滑稽了?
當然,這些話在她心裡過一過就好,表面還是感激:“謝謝你。”
她接過葉子白的好意,眼淚這會徹底潰不成軍打不出來了。
“不客氣。”葉子白用手指指金子良還掛著痕跡的臉頰,“你要不要,先擦乾淨?”
金子良下意識用右手擦了擦,突然反應人家特意送來了紙巾,動作頓住眼神尷尬的看向左手上的抽紙。
彼此一陣沉默,兩人突然陷入一種尷尬的氣氛。
金子良;這個舉動會不會讓她誤會我在嫌棄她帶來的東西,在抗拒她的幫助。我要不要,趕緊解釋一下?
葉子白;我的出現,是不是太多餘了?她的情緒,好像不那麼需要別人的介入。
直到一輛大卡車傳來刺耳的喇叭聲,屬於她們的尷尬才得以打破。
“你的工作環境似乎挺惡劣。”葉子白優先開口,她直白的將那根刺挑明,“你認為那個人小題大做很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