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熟悉的感覺,讓許浠越來越覺得自己是發燒了。
“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許浠開始和小和尚攀談起來,身上落了半身雪,卻絲毫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小和尚仰頭看著許浠,將掃帚立在地上,小臉因為寒冷而凍得通紅。
“去年來的。”說是去年,也就是許浠去英國後。怪不得沒有見過小和尚。不過,這麼小的年紀就來這裡當小和尚,是因為家裡出了什麼事吧。想想夏谷的遭遇,再看看小和尚。誰家沒事兒把孩子送上這麼個破廟當和尚?想來,小和尚的家庭應該也已經悲劇。
心中帶著對小孩子的憐憫,許浠蹲在地上,不讓小和尚仰視自己太難受。未等小和尚反應過來,許浠的手已經貼到了他冰冷的臉蛋上。
許浠剛剛爬山上來,穿的又厚重,身上熱氣騰騰的。手掌也微微冒了汗,但是溫熱溼潤,很舒適。貼在臉上後,兩人的面板貼合,小和尚握住掃帚的手緊了緊。面上卻不動聲色,與許浠平視,笑著說:“謝謝施主。”
兩人肌膚一瞬間的接觸後,許浠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太過熟悉的面板觸感,讓他又覺得陌生了起來。這是一種難言的體驗,彷彿像吃到了他很久很久以前非常喜歡吃的冰淇淋。肚子裡沒什麼感覺,心裡卻滿足的像是灌滿了蜜。
見許浠愣神,小和尚叫了一聲:“施主?”
眼睛乾澀難受,眼眶也泛了紅,許浠抬頭看著小和尚,問道:“你不上學嗎?”
現在是寒假,許嘉也放假在家。不過,許嘉住的地方顯然比小和尚要好。許浠不知為何,見到小和尚受一丁點苦,都覺得心疼得要命。他為數不多的憐憫,幾乎都用在了眼前這個小和尚身上。
聽許浠說這個,小和尚低頭揉了揉眼睛,小小的手摩擦著許浠放在他臉上的手背上,小和尚說:“沒呢,不想去。”
他一個月就是一年的長,怎麼去上學?並且,他雖然看著只有七八歲,裡面的靈魂可有那麼一千多年的壽命。
“許浠?”
許浠剛要說話,外面老和尚的叫聲打斷了他。許浠的情緒彷彿一下從憐憫中抽出,將手收回後,趕緊站起來,對著門口穿著棉襖抄手進來的老和尚笑笑說:“方丈。”
“你怎麼來了?”老和尚先看了小和尚一眼,小和尚衝他笑了笑,老和尚囑咐了一句:“先去泡茶。”
“是,師父。”放下掃帚,小和尚小跑著進了屋。
目光送走小和尚,許浠將頭扭過來,對著老和尚問道:“您去哪兒了?”
廟裡冬天沒有蔬菜,老和尚去超市買了些。準備做飯吃的,跟許浠說了一聲後,笑笑說:“學習的怎麼樣?”
邊說著,老和尚邊將許浠讓了進去。裡面,小和尚拎著一個到他腰部高的暖瓶,正在倒水。許浠趕緊跑過去,一把接過來,小心翼翼地將熱水倒好,邊倒邊說:“別燙著。”
這樣的細心讓小和尚笑得有些滿意,點點頭又說了一句:“謝謝施主。”
“別叫施主了,你這麼小,叫我許叔叔吧。”
正準備將東西放下的老和尚,一個趔趄,差點扭到腰。
許浠回過頭看了一眼,老和尚趕緊笑著說沒事兒。乾咳了一聲後,說:“你還沒說,你學的怎麼樣呢?”
許浠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忙著給小孩弄水,忘了回答了。趕緊道歉,然後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自己這半年來的情況。
去了英國後,換了地方,心情也開闊了不少。投入學習之中,對於詹湛的思念也越來越稀薄。這半年下來,療傷倒也療了個大半。
烏祁經常中國英國來回跑,每次去英國都是開著私人飛機去,會載著許嘉和許母。雖然許浠經常自詡有錢,可比起烏祁來,還是不如他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