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你得給我錢,這算宣發支出。」紀霜雨直接打斷了他。
徐新月:「…………」
紀霜雨:「還有,既然都來了,陳編輯,能不能在報導裡提一下我們新排的戲,再給我的女主角也拍一張小相刊登。」
他非常熟稔地就和編輯交涉了起來。
徐新月聽到前半句還忍住了,後半句聽完,卻是脫口而出:「不必吧?」
這個……
這賣臉的活兒,紀霜雨來不就夠了。沒有冒犯的意思,但是,金雀?何必呢……
就是金雀本人,也侷促地站了起來,她這輩子還沒有照過相,更別提上報紙:「是啊,導演,不用了吧。」
紀霜雨看了金雀一眼,金雀聲音就漸漸沒了。
因為是意外成為女主角,面對導演,她比其他演員還都膽怯一些,這些天紀霜雨說什麼,她都一個勁點頭接受,讓怎麼做就怎麼做,小姑娘不要太乖。
陳曼之好奇地看著這位戲界頭一個導演,說真的,他的相貌更像是演員,而那位金雀小姐,五官倒也端正,卻顯得寡淡了點,臉盤子也略有些大。
但他本人也是對《靈官廟》有好感,才會來的,面對紀霜雨的商談,他很好脾氣地接受了,「呵呵,這個事情沒問題,我們的刊物就會給戲迷介紹新戲。照片我們排一排版,也可以放得下。」
「好,那麻煩二位稍等了,金雀得上個妝。還有,東家,麻煩去拿我準備的燈過來。」紀霜雨道,戲曲演員上刊物,當然得扮戲裝。
「沒事沒事,剛好待會兒我們先給您拍照、採訪。」陳曼之看了一下紀霜雨樸素的打扮,示意攝影師找下合適的角度,「對了,您的帽子可以摘了嗎?」
紀霜雨沉吟。
陳曼之好奇地道:「有什麼困難嗎?」
徐新月的心臟忽然隱隱作痛,就像什麼不祥的預兆。
紀霜雨搖頭,以前是人生地不熟,現在站穩腳跟了,問題不大。他伸手摘下氈帽,慢悠悠道:「就是摘了帽子宣傳效果更好了——東家,這得加錢。」
徐新月:「…………」
第十五章
紀霜雨這臉本就很有宣傳效果了,那頭特別的白色頭髮,肯定能增加更多談資啊。
像現在,陳曼之和攝影師盯著紀霜雨的頭髮,作為第一次看到紀霜雨全貌的人,就發呆了。
陳曼之忍不住道:「冒昧問一句,您是有白化病嗎?」
「不是,就是早發性白髮病,比一般人白得比較徹底,因為我之前太窮了,營養不良。」紀霜雨這個理由給周斯音也說過,而且比起最早一口咬定「饞」的……他看在對方是媒體的份上,還修飾了一下自己的用詞好麼!
陳曼之這才釋然,尋思即便如此,這看著也夠驚奇了,畢竟一般的白髮者,沒有這般青春貌美,他喃喃道:「難怪,我說怎麼傳聞會說您是位老先生。」
「老先生?」紀霜雨也才知道,原來之前陳曼之說沒想到他這麼年輕,不是在說客氣話,誇他年少有為,而是外頭有風言風語。
長樂戲園有些人是看過紀霜雨那頭白髮的,也不知道怎麼傳的,就失真了。
「好吧,這下還趁機闢謠了。」紀霜雨想著也不虧,自己怎麼就成老頭了,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養葫蘆娃的可憐人。
攝影師這時拿出了幾張照片出來,上面都是一些社會名流或是戲曲名角,擺出各種姿勢,有生活照也有官方一些的,「紀先生,你可以選一個姿勢,擺出來。」
紀霜雨不解道:「怎麼還要指定姿勢的嗎?為什麼?」
攝影師尷尬地看著他,乍然間不知道說什麼。
照相、剪髮、不裹腳,是這個年代的三大文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