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空有些陰沉。
天公不作美,細密的春雨如針線般灑落,為這春日增添了幾分寒意。
祈毓身著紫綃翠華服,外著一身淡紫色的薄紗,一頭青絲用一頂九轉玲瓏金累絲冠高高束在頭頂,完好的臉上仍舊罩著半張銀色面具,顯得他矜貴無雙。
他身旁的藺歡則是穿著一身淡紫色薄紗錦服,梳著朝雲黛山髻的發上,戴著一套金色嵌珠頭面,更顯端莊溫婉。
兩人並排著走在前面,各自的手裡握著一把傘撐在頭頂,身後跟著蔣淮和溫月。
蔣淮一身黑衣,面色冷峻,而溫月則穿著一身粉色丫鬟服飾,臉上帶著隨和的笑容。
毓王府門口。
祈毓先一步走上馬車,而後朝著藺歡伸出右手,語氣溫柔:“小歡兒,來。”
藺歡微微一笑,將手放在他的掌心,兩人一起坐進馬車。
蔣淮照常坐在馬車前,趕著馬車緩緩往皇宮而去。
不遠處,風姿綽約的凌盼若,身著一襲淡紅偏襟錦服,頭戴一頂白色帷帽,遮住了她姿容絕色的臉。
她的身旁站著一身玄衣的中年女子,貌不驚人,名喚衛紅,是她的貼身丫鬟。
她撩開帷帽的一角,露出一雙如桃花般迷人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祈毓和藺歡所乘坐的馬車。
她在看見藺歡的那一刻,眼淚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嘴裡激動得喃喃自語:“歡歡,我的歡歡……母親終於見到你了。”
“我們母女這麼多年不見,你可能都不記得母親了。”
“是我和你爹的錯,錯信了藺紹那個人面獸心的畜牲,害你在丞相府裡遭受了整整十年的苦難。”
瞧著毓王府的馬車漸去漸遠,她腳步輕移,正欲追上去。
衛紅伸手拉住她:“夫人,您別衝動,您也看到了,小姐她現在過得好好的。”
“您忘了我們千里迢迢趕回來的初衷了嗎?”
“您要與小姐見面,不必急於這一時。”
凌盼若伸手擦乾臉上的淚水,終是沒再追上去。
“你說得對,歡歡還好好的,我們母女遲早能見得上的。”
“藺紹那個該死的畜牲,這些天也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我們這幾天怎麼找都找不到他的人。”
“不要緊,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傾盡全力把他找出來。”
“他敢虐待我的歡歡,我要把他千刀萬剮。”
衛紅看著眼前的凌盼若,思緒回到了一個多月前。
得知藺歡被藺紹和許氏代替藺如蘭,嫁給重病臥床又毀容的毓王后,凌盼若和藺曲思急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既著急前來把藺歡帶回去,又憂慮毓王府會對藺歡不好。
藺曲思走不開,夫妻兩人商量一番後,凌盼若急匆匆的把身邊的事務安排好,帶著她和一些隱在暗處的人馬,馬不停蹄地往天啟皇朝趕。
她們緊趕慢趕,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總算在前兩天趕到了天啟京城。
聽到藺紹縱容丞相府施虐藺歡多年,和藺歡是京中人盡皆知的傻子這兩件事時,凌盼若哭紅了雙眼。
凌盼若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轉身往下榻的客棧走去,聲音冷得毫無溫度:“他們把我們夫妻倆和歡歡害得家破人離,我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當年,她和藺曲思被皇上派往邊疆去平復戰亂時,去往邊疆的路上一路埋伏不斷,讓他們不得不懷疑軍中出了內鬼。
他們幾經查探下來,並沒有查出誰是內鬼。
可埋伏仍是不斷,讓他們夫妻二人不得不大膽的猜測起來,是不是皇上覺得他們功高震主,對他們起了殺心?
自古功高震主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