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重近費盡全力地睜著雙眼,苦思冥想著。
眼前這個如瘋魔般的女子,究竟和藺歡有著怎樣的關聯。
女子的話語如同尖銳的刺,深深地扎進他的心裡。
他聽得真真切切,女子是打定主意要讓他像藺歡一樣葬身於野獸之口?
不,不行,絕對不行!
他無法想象自己被野獸活生生撕碎的慘狀,那將是他無法承受的劇痛。
他想要立刻逃離女子的魔爪,可他遍體鱗傷的身體,再也不能聽他的使喚。
他的手筋和腳筋皆被女子用匕首挑斷,心脈也被女子用內力震傷。
此時此刻,他的全身猶如被千萬只螻蟻啃噬,劇痛難忍。
別說他要逃走,就連站起來都是一種奢望。
凌盼若滿意地看著他的心驚膽碎,心中終於有了報仇的快感。
她冷眼瞧著,語氣中瀰漫著戲謔:“怎麼?你祈重近現在也知道害怕了嗎?”
隨後,她的眼神中展露出絲絲瘋狂,聲音裡帶著堅定和決絕:“祈重近,你不覺得你現在才來害怕,有些太晚了嗎?”
“本夫人告訴你,要是今日不能讓你死得比我的歡歡還要痛苦百倍,我凌盼若就不配為人母!”
祈重近的內心,被她的後面這句話震撼得呼吸幾乎停滯。
他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原本就鼻青臉腫的面容,此刻更顯得猙獰可怖。
他聽到了什麼?
這莫不是他被折磨得過於痛苦,才生出了幻覺?
眼前這個自稱凌盼若的女人,當真是他所知道的那個忠義侯夫人?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當年他和藺紹密謀,讓人在忠義侯夫婦去往邊疆的路上一路埋伏不斷,探子是親眼看到忠義侯夫婦死在了蠻族人的手裡。
祈重近如見鬼一般,全身控制不住地顫抖著,身體上的痛遠遠抵不過他心裡的恐懼。
如果說眼前的女子當真是死去多年的凌盼若,那麼凌盼若這次特意趕來京城,定是專程為了索他的命而來,他今日是逃無可逃。
凌盼若欣賞著他的震驚和恐懼,笑得十分暢快,轉頭對屬下們說:“當年,他泯滅人性聯合藺紹害死了數以萬計的藺家軍,造就了那麼多的冤魂,讓他們有家不能回,客死異鄉。”
“今日,你們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但你們要記住一點,不要讓他輕而易舉地死掉,給他留點氣息,不然,他體驗不到被野獸生生撕裂的痛苦。”
眾人早就在等著這一刻,只等著她一聲令下。
數十人迅速向祈重近靠近,不帶半點猶豫的對著他拳打腳踢。
一拳接著一拳、一腳接著一腳,如雨點一樣落在祈重近的身上,讓他傷上加傷,痛上加痛。
他的痛苦哀嚎聲由剛開始的中氣十足,在短短半刻鐘後,變得越來越弱,就像秋天的風,輕輕吹過,微不可聞。
數十人謹記著凌盼若的命令,眼見他快要被打死,他們速速停下手腳。
祈重近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凌盼若,固執地問著:“你…你真的是忠義侯夫人?”
“他們當真是藺家軍?藺曲思也還活著,對不對?”
他想不通,當年他和藺紹可謂是在去往邊疆的路上做了周密的部署,一開始就存著讓忠義侯夫婦和十萬藺家軍有去無回的心思。
當時收到忠義侯夫婦和藺家軍全軍覆沒的訊息時,他著實是高興了好久。
直到確認忠義侯夫婦是真的死了,他才終於安心。
可如今,凌盼若還活著,藺家軍也沒有死絕,倒是顯得他當年得意的計劃像個笑話。
凌盼若伸手取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