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歡沒有出聲打斷伏隱的敘話,繼續聽著他往下說。
“妹妹想學醫術是因為母親纏綿病榻多年的緣故,最大的願望是學成以後能救治更多的病人。”
“她知道令小姐忙碌,不好意思去打擾,只有等到下一次見令小姐時,再把請求提出。”
“令小姐能收她為徒更好,若是不收,屬下再另外幫他找別的醫者。”
“她從小跟著母親和我顛沛流離,難得對我提出這個請求,屬下拼盡全力也會幫她達成所願。”
伏隱一邊說,腦海裡一邊閃現著他們母子三人逼不得已背井離鄉,幾經生死的畫面,忍不住地潸然淚下。
他不怕被公子笑話,雖然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這不是被生活擊敗的懦弱,是遇見令歡之後,所有劫難皆已過去,喜極而泣的喜悅。
藺歡聽完他所說,明顯的怔愣住,沒想到她那淺薄的醫術會有人對她心生崇拜。
她與伏玉見過兩三次,難怪不跟自己提及,原是不好意思。
她起身拿起銀票遞給伏隱:“回去告訴你妹妹,要想跟令小姐學習醫術,首先得認識字。”
“等本公子先幫她找好私塾,識得一些字以後,我會跟令小姐說說這事的。”
伏玉年齡雖小,卻是聰穎,識字之後,學起醫術來會事半功倍。
伏隱接過銀票,再次對著她跪拜一禮:“屬下多謝公子!”
公子與令小姐的交情如何,他尚且不知,單單憑著令小姐的舉薦,公子便能委以他重任。
他想,由公子親自去說,令小姐對於收妹妹為徒一事應該是不會推辭的。
藺歡右手一抬,示意他起身,然後徑直向門外走,他隨後跟上。
藺歡在即將踏出房門之際,從系統裡拿出新的計劃書,對他說:“這幾日讓底下的人做好準備,迎接新的一輪訓練。”
算著日子,他們前後來到玄月堂快有一個月的時間,是時候該進行魔鬼訓練了。
等過完皇后的生辰宴,她會把玄月堂的規模擴大,誓要讓玄月堂成為別人輕易不敢惹的存在。
伏隱把計劃書拿好,朝她拱手一禮:“是,屬下定會把此事安排得當。”
丞相府,玉蘭院的主臥裡。
許氏剛剛服下疏影給的解藥,躺在床上補眠。
自停服解藥這幾日,她沒能睡上一個好覺,整夜裡噩夢不斷,早就被折磨得身心俱疲。
她今日在清福客棧公然與一名年輕男子“紅杏出牆”一事,人多嘴雜,不用人特意去藺紹跟前傳話,自有風言風語飛入藺紹的耳朵裡。
藺紹得知此事的那一刻,臉色黑得如同陰鬱的烏雲壓頂,憤怒的眉頭緊鎖:“許玉舒,就算本相不寵愛你了,你也應該恪守婦道,而不是去外面找野男人鬼混。”
“找男人便罷了,還弄得眾所周知,你此舉是把本相的臉面按在滿朝文武面前狠狠的踩啊!”
“你讓本相抬不起頭來,以為你自己就好過了嗎?”
“你給本相等著,不把你這個爛女人趕出府門,本相不姓藺。”
藺紹越想越氣,對著兩名僕從吩咐:“你們用最短的時間給本相去查明跟許氏胡來的野男人是誰,本相要把他們亂棍打死。”
語畢,他帶著四名僕從怒氣衝衝的往玉蘭院飛奔。
真是要氣死他了,他是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與他恩愛了十餘載的許氏,會有給他戴綠帽子的那一天。
一行五人來到玉蘭院主臥的房門外,從丫鬟口中聽說許氏自回府後匆忙關了房門,此刻睡得正酣。
更讓他怒從心起,臉色更加地黑了,尤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胸腔中的怒氣徘徊在爆發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