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點頭:“記得。”
“你季從叔文不成武不就,說話還結巴,別說做幕僚了,他連上街買東西都說不清楚。”聶母說道。
聶蓮失笑,說道:“可季從叔不是一直都在衙門裡做事嗎?”
聶母見說到點子上了,笑著說道:“那是因為他寫得一筆好字!他的字,在咱們聶家都是數得上的,他那差事,就是靠著這筆字才謀來的。”
見聶蓮似是有了興趣,聶母繼續說道:“蓮娘,你也寫得一手好字啊,你父親在世時,就總說你的字寫得比你大兄要好,你大兄自己也承認,你還記得嗎?”
聶蓮臉上一紅,眼裡似是有了光:“那是大兄謙虛。”
聶母說道:“他謙不謙虛先不提,你的字寫得好卻是千真萬確的。
蓮娘,不如你也學你季從叔,到衙門裡謀個差事吧,你看剛剛來的兩個姑娘,她們都是在衙門裡做事的。
要不,你也去試試?”
聶蓮連忙搖頭:“我怎麼行?再說,我也有好多年沒有練字了,早就生疏了。”
自從生了孩子之後,這些年,她都在操持家務,操持不完的家務,哪有時間和心思練字。
“你只是缺少練習,又不是不會寫,你從現在就開始練,練到滿意的時候,就去找那兩位姑娘幫忙找個差事,不對,工作,那叫工作。”聶母說道。
聶蓮怔怔,工作這事,她都不敢去想,但是練字......
她喜歡寫字,那是她少女時的愛好,不僅是打發時間,而是真的喜歡。
那晚,母女倆吃了韭菜炒河蝦,聶母走到聶忱的書房,把聶忱沒有帶走的筆墨紙硯,毫不留情地搬到聶蓮的房間。
“大兄回來會生氣的。”聶蓮小聲說道。
聶母又難過了,女兒以前哪裡會這般小心翼翼?這都是在婆家被磨蹉出來的。
“你忘了小時候跑到你大兄書房裡搗亂的事了?他得了一刀澄心紙,結果被你搶走用了,氣得他直跺腳,可卻捨不得罵你一句。”
聶母一邊嘮叨,一邊親手為女兒研墨,看到女兒提筆在紙上寫下第一個字時,聶母笑了,笑出了眼淚。
“寫得好,寫得真好!”
寫字的時候,要挺直背脊。聶蓮還是怯懦的,但是她的背脊漸漸挺了起來,越來越直。
她什麼都沒有了,可她還有疼愛她支援她的親人。
她什麼都不會,可她還會寫字。
在這個年代,她會寫字,就已經強過大多數人了,更何況,她還能寫得一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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