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我是良家子,擔心賣到附近會惹麻煩,便把我轉手賣給另一個人牙子,那個人牙子正在幫蔡家採辦女子送往晉陽,見我年紀不大,長得也不醜,就把我也編了進去。”
聽到這裡,何苒問道:“從平陽往晉陽送人?都是你這樣的年輕姑娘?”
唐雨點頭:“嗯,我聽同行的姑娘們說了,我們是蔡氏送給晉王爺的謝禮,總共三十人,這一次我留了心眼,瞎編了一個籍貫,說自己和家裡人走散了,只盼著他們不要留意我,我能找機會逃跑。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這一路上,我都沒有找到逃跑的機會。
後來,我們到了晉陽,王府收了其他的謝禮,卻沒有收下我們,送我們來的人好說歹說,他們才把我們收下,挨個問話之後,要把我們送去晉陽的軍營,剛好有一位將軍模樣的人從裡面出來,看到我們之後,說他們忻州軍營裡都沒有我們這麼好的貨色,便和晉王爺要了十個人,其中就有我......”
說到這裡時,唐雨頓了頓,神色裡帶了幾分赧然:“在那些人看來,我們這十個人都是軍伎,是可以隨意享用的。
我們這十個人當中,除了我以外,其他九人都是那種地方出來的。
我用碎瓷片割傷自己,讓鮮血染在裙子上,假裝來了月事,我只有這一身衣裳,因此,這一路上,只要我轉過身去,所有人便都看到我裙子後面的血漬。”
唐雨的臉紅了,這讓她枯槁的臉色中多了幾分生機,終於有了一些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應有的樣子。
何苒明白了,不僅是行伍中人,在這個年代,有很多男人都很忌諱這個。
當然,他們忌諱這個不是因為憐惜女子身體不適,而是認為這樣不吉,尤其是要上戰場打仗的人,就更是忌諱了,且,有這麼多的女子,沒有必要去睡一個帶著癸水的女子,免得給自己引來血光之災。
何苒再次看向唐雨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讚賞,這個小姑娘,就是用這種方式,戰戰兢兢來到忻州的。
唐雨繼續說道:“這一路上,他們沒有防備我們,可能是認定我們不敢逃跑,吃飯的時候也會叫我們去陪酒,當然,他們不會叫上我,無論是那些人,還是同行的姑娘們,全都嫌我埋汰,睡覺都讓我離得遠遠的,這樣反倒讓我找到了逃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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