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無敵手了。
她說:“小池子,你在練武上沒有天賦,根骨也一般,算了,練著玩吧,就當強身健體了。”
鐘意把臉埋進自己的臂彎。
那人不知道,小池子之所以會努力練武,只是因為小池子想要保護她。
鐘意苦笑,還好那人不知道,否則會更嘲笑他吧。
因為小池子終其一生也沒有保護過她,一次都沒有。
鐘意站起身來,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更顯孤獨。
鐘意伸手揮了揮,一名錦衣衛從暗處出來,跑到他的面前。
“派人將這裡圍起來。”鐘意說道。
次日,何苒便聽說鐘意把人抓了。
左小艾又來了,這一次是空著手來的,一進門就被小八無情地鄙夷了。
“讓八爺瞅瞅,這是哪家的窮親戚上門打秋風了?”
左小艾白它一眼:“沒錯,還真是窮親戚,窮到要抓鳥下鍋了。”
小八驚呼:“慘無人道,卑鄙無恥!”
隔得老遠,何苒就聽到小八那誇張的叫聲,待到左小艾進來,何苒問道:“收到訊息了?”
左小艾一臉鄭重:“哪有驚鴻樓收不到的訊息啊,我就是奇怪,幹嘛要讓鐘意參合進來,那個鐘意,一張死人臉,就像是從墳墓裡鑽出來的,不管那人是不是她,這麼多年了,也怪不容易的,那鐘意,唉,我可聽說,狠著呢。”
顯然,左小艾擔心鐘意一頓酷刑,嶽影這個老太太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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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苒微笑:“鐘意有分寸。”
在這方面,何苒對鐘意還是有信心的。
而鐘意也確實沒有令何苒失望,他並沒有給嶽影上刑。
鐘意讓人將嶽影帶去了錦衣衛在真定的臨時衙門。
他沒有審問,只是讓人搬來了一張琴。
“彈一曲吧,你曾經說過,你在琴藝上很有天賦。”
嶽影驚愕地看向他,良久,才抬起手,手彈碰觸在琴絃上,發出咚的一聲。
嶽影苦笑:“我已經五十多年沒有摸過琴了,生疏了,大人勿怪。”
琴聲從她指下緩緩流出,鐘意閉上眼睛,嶽影沒有說謊,的確生疏了,但卻並非不會,她學過琴,亦曾用心練過。
一曲彈罷,一室靜寂。
許久,嶽影說道:“五十多年前,我見過驚鴻樓的那位太姥,那時她還是小艾姑娘。
我對她記憶深刻,是因為羨慕。
我和她同齡,當年都是十五歲。
我被打得奄奄一息,是她請來了何大當家,救下我一條賤命。
我感激她,更羨慕她。
我羨慕她有人護著,羨慕她身世簡單,羨慕她可以把喜怒哀身全都表達出來。
其實我在那一刻,就已經死心了。
那個地方那個身份全都不屬於我,即使我被認下,我也不能活成小艾姑娘那樣,我在花樓裡的那些經歷,會一直跟隨我,如同一座大山,最終把我活活壓死。”
鐘意看向他,目光如箭。
“所以你選擇要錢?”
嶽影笑了:“我是選擇換錢,用周影這個身份換錢。”
鐘意:“你知道你會成功?”
嶽影:“是,我知道,事實上我也成功了,太祖同意了,而且出手大方,那些錢,足夠我用一輩子了。”
又是一陣沉默,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鐘意把手伸出去,才發現雨裡還夾著雪粒。
“聽說你要回萬春縣?為何不等到明年開春再去?”
嶽影微笑:“我快要死了,我想在臨死前去看看我惦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