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香囊裡拿出一張發黃的字條,鐘意伸出手,嶽影並沒有牴觸,而是把字條遞給他。
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如同幼童。
嶽影的笑容有些飄忽:“她的字還和小時候一樣,她被拐走那天,我還在教她認字。”
鐘意把字條還給嶽影,她重又將之放回香囊,貼身收藏。
鐘意忽然不敢面對眼前的女子,他沉聲問道:“後來你沒有找過她?”
嶽影哽咽:“我怎能不找呢?我找過,我甚至去了那個狼窩,可她沒有回去!
我不該離開的,我確定她真的沒有回去,我就走了,又去其他地方找她。
我找了一年,最後只好回到真定!
可是誰能想到啊,就在我回到真定一年之後,她竟然又回到那個狼窩,還生了一個孩子!
可惜這些是我在多年之後才知道的,而那個時候,我那個傻閨女已經死了,死了!”
鐘意怔住,他還以為嶽影的女兒只是又一次丟了,卻沒想到她竟然死了。
“她是怎麼死的?”鐘意問道。
嶽影悽聲說道:“她的孩子被拐子拐走了,她出去找孩子,被活活凍死。”
鐘意嘆了口氣:“那你還回萬春縣?”
之前,嶽影說她的女兒在那裡。
嶽影笑容溫柔:“她葬在萬春,我要去找她,等我死了,就陪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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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意沒有再說話,轉身出去。
次日,鐘意請了崔玉貞過來,給嶽影診脈。
崔玉貞診完脈,開了方子,待到崔玉貞從屋裡出來,鐘意問道:“她的身體如何?”
崔玉貞搖搖頭:“油盡燈枯,頂多還有半年光景。”
鐘意謝過,送走崔玉偵,鐘意便去見何苒,他沒有隱瞞,將嶽影這些年的經歷合盤托出。
這事瞞得過其他人,卻瞞不住何苒,現在對何苒說了,何苒還能善待嶽影,讓她走得從容。
可是鐘意萬萬沒有想到,他的話音剛落,何苒的眼睛便亮了起來。
不知為何,鐘意竟然從何苒的眼睛進而看到了八卦之火!
怎麼回事?
認識何苒這麼久,鐘意還是第一次在何苒眼中看到這樣的神情。
何苒的聲音裡竟然還有幾分興奮:“嶽影說那一家子時,就是她女兒的夫家,嶽影沒罵他們?”
鐘意一怔,實話實說:“罵了。”
“怎麼罵的?”何苒的眼睛在冒光。
鐘意的喉頭動了動,可還是把當時嶽影的話如實複述了。
沒想到何苒似是對這個很感興趣:“她真的罵那一家子豬狗不如,從根子上就爛了,還罵那家人斷子絕孫?”
鐘意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
何苒看著鐘意,目光灼灼:“我可能知道嶽影說的那家人是誰,我甚至可能還知道,嶽影的外孫是誰。”
鐘意......一頭霧水。
“下官愚鈍,還請大當家賜教。”
何苒覺得吧,有些事一定要說出來,私底下的嘲笑不叫嘲笑,當面嘲笑才是真正的嘲笑。
“如果我沒有猜錯,嶽影的女兒嫁的那一家子人渣姓周,就是和太祖皇帝一百年前是一家的那個周。”
同姓之人一般會說五百年是一家,而太祖皇帝的那個周氏,卻是一百年前是一家,因為至今為止,分宗也只有六七十年,一百年還多說了。
鐘意......
是周家,這就是你把嶽影那些罵人的話讓我複述一遍的原因嗎?
何苒眼睜睜看著鐘意的眼睛一點點瞪大,又一點點眯起來,小眼聚光,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