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漣有些悲傷地說道:「可剛才還是有人死了。」
陸行洲:「那也是按照『命定之數』的安排死去的,證明他的生命已經走到終點了。這裡沒有階級,沒有歧視,沒有高低貴賤,沒有疾病和疾苦,只有按部就班的生活。」
「那不叫生活,只是生存而已。」穆思辰看著街上san值始終保持在60的人,走上前,撿起跑步的死者落在地上的一張紙,這是死者的今日安排。
死者是一個麵包師,今日安排讓他今天正常做麵包,直到下午四點半,跑步透過這條路,時間要剛剛好,不能錯過一分一秒。
前面的時間安排得十分詳細,唯獨跑步後就沒有任何安排了。
穆思辰拿著這張紙,還是沒控制住地使用了「真實之瞳」。
他儘可能避開天空,只看當時路過這裡的那輛車。
他透過「真實之瞳」看到那輛車上放著一張時間表,讓他在今天下午四點半透過這條路,不能錯過一分一秒,不能更改路線。
和死者不同的是,車主這之後的時間安排還是很詳細,下午5點準時抵達服裝廠,取一批貨物,帶回店鋪中整理入庫,明天準時開張賣衣服,晚上19點後可以回家休息,自由活動,晚上10點半之前務必入睡。
穆思辰關閉「真實之瞳」,再看向死者的時間表,輕聲道:「這就是一張叫他去死的時間表,他自己也知道,但他還是認真執行了。」
每一天的時間表會精確到晚上入睡的時間,今天到了下午四點半之後就沒有安排了,已經習慣了天衍鎮生活的鎮民一定能夠猜到,下午四點半之後他就會失去生命。
但他還是跑向了「定數」為他安排的終點。
穆思辰將那張紙捏成團,緊緊握在掌心中。
那種陸教授死亡帶來的無力感再次充滿他的內心。
他明明為陸教授佈置了支柱級別的自我圖騰保護他,但他還是像這個跑步的人一樣,走向了死亡。
和所有「定數」相關的群體案件受害者一樣,和被困電影劇情中的角色一樣,他們全部欣然走向死亡。
這就是被「定數」汙染後的命運。
「我們走吧,」穆思辰道,「請你帶我們走一條不會影響到任何人的道路,我不希望因為我的關係影響到鎮民們的日程,害得他們出意外,這有可能造成連鎖的死亡。」
「你說的沒錯,」陸行洲道,「不少其他小鎮的人來到天衍鎮後,破壞了這個小鎮固定不變的秩序,引發連鎖的鎮民死亡事件,一旦他們觸發了死亡,這些鎮民的死亡方式都會分毫不差地落在他們身上,這就是破壞命運後遭受的報復。」
陸行洲冷硬的神情終於閃過一絲讚賞的表情,他對穆思辰說:「早在天衍鎮的規模還沒有現在這麼大時,祥平鎮的眷者就曾在這裡引發連鎖反應,最終死在這裡,無一例外。其他小鎮的墮落者也是如此,除了擁有窺探命運能力的墮落者,其他人在天衍鎮甚至無法走出十步。
「我是因為有秦上將賜予的『天空之瞳』遺體才看透了命運的道路,你是第一個僅是看了一眼時間表,就能猜透天衍鎮死亡真相的人。」
陸行洲只是把自己心裡想的話說出來,他並不想聽穆思辰的回答,說完這番話,他就帶著眾人走上一條迂迴曲折的道路,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一會兒又向後走上幾步,甚至還會折返來回行走。
不過這次沒有人質疑他的路線,大家緊緊貼著前面的人行走,腳步一致,生怕因為落後引發連鎖效應。
穆思辰並沒有因陸行洲的稱讚而覺得開心,他的心情十分沉重,沉默地跟著陸行洲行走,連小章魚都沒有心情看了。
他們很快來到天衍鎮的邊緣地帶,這裡看起來像一個列車的站點